兵典 第 一 百 五 十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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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七佯败引退取之偽称败怠敌取之引退设伏取之声言退诱敌破之引退设伏潜兵袭其营设伏引敌斗袭其营示退乘懈掩袭敌退追奔纵敌退於归路设伏取之兵机务速掩袭甘言厚幣乘懈袭之孙子曰:「佯北勿从。」北,奔走也。敌方战,形势未衰,便奔走而阵兵者,必有奇伏,勿深入从之。故太公曰:「夫出甲阵兵,从卒乱行者,所以多为变。」
佯败引退取之春秋时,晋楚战於城濮,楚將子玉从晋师。晋师阵於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將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斗宜申將左,斗勃將右。晋裨將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狐毛设二旆而退之。旆,大旗也。又建一旆而退,使若大將稍却者。欒枝使舆曳柴而偽遁,曳柴起尘,诈为眾走。楚师驰之,原軫、郤溱侧巾反以中军公族横击之。公族,公所帅之军。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之,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谷。馆,舍也。食楚军谷三日。
春秋时,楚將斗廉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將养甥、聃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剋。斗廉衡阵其师於巴师之中,以战,而北,衡,横也。分巴师为二部,斗廉横阵於其闲,以与邓师战,而偽北。北,走也。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楚师偽走,邓师逐之,背巴师,巴师攻之,楚师自前还与战。邓师大败。鄾人宵溃。宵,夜。
战国秦师伐赵,赵以赵奢之子代廉颇为將,拒秦將王齕恨勿反於长平。秦王闻之,乃阴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將军,而王齕为裨將军,令军中有敢泄言武安君將者斩。马服子至,则出兵击秦军,秦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劫之。赵军逐胜,追造秦壁。秦壁坚拒不得入,而秦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后,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闲,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绝。而秦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秦王闻赵食道绝,王自之河內,赐民爵各一级,发年十五以上悉诣长平,遮绝赵救及粮食。至九月,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內阴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復之,不能出。其时马服子与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之。军大败,卒四十余万人降,皆坑之。汉王与诸侯兵共击项羽,决胜垓下。韩信將三十万自当之,孔將军当左,费將军当右,汉王后,絳侯、柴將军在汉王后。项羽之卒可十万。韩信先合,不利,却。孔將军、费將军纵,楚兵退,信復乘之,大败垓下。
后汉初,冯异与邓禹率车骑將军邓弘等议攻赤眉,异曰:「贼\余眾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以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將屯澠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弘不从。弘遂大战移日,赤眉佯败,弃輜重走。车皆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飢,爭取之。赤眉引还击弘,弘军溃乱。异与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却。异以士卒飢倦,可且休,禹不听,復战,大为所败。
东魏末,齐神武薨,子澄立。侯景叛归梁,而围彭城,澄遣慕容绍宗討之。將战,绍宗以梁人剽悍,恐其眾之挠也,一一引將卒而誑之曰:「我当佯退,诱梁人使前,汝可击其背。」申明诫之。景又命梁人曰:「逐北勿过二里。」会战,绍宗实败走,梁人不用景言,乘败深入,魏人以绍宗之言为信,爭掩击,遂大败之。
西魏末,遣將史寧与突厥木汗可汗同伐吐谷浑,俱会於青海。寧谓木汗曰:「树敦、贺真二城,是吐谷浑巢穴。今若拔其本根,余种自然离散,乃上策也。」木汗从之,即分为两军。木汗从北道向贺真,寧趣树敦。吐谷浑婆周王率眾逆寧,寧击之。踰山履险,遂至树敦。树敦即吐谷浑之旧都,多诸珍藏。而其主先已奔贺真,留其征南王及数千人固守。寧进兵攻之,偽退,吐谷浑人果开门逐之,因回兵奋击,门未及闔,寧兵遂得入。生获其征南王,俘虏男女、财宝,尽归诸突厥。偽称败怠敌取之隋末,杨玄感反,攻东都。刑部尚书卫玄与玄感战,兵始会,玄感诈令人大呼曰:「官军已得玄感矣。」官军稍怠,玄感与数千骑乘之,玄兵於是大溃。
引退设伏取之春秋时,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軼我也。」徒,步兵也。軼,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刚不耻退。君为三覆以待之。覆,伏兵也。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郑將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为三部伏兵,祝聃帅勇而无刚者,先犯戎而速奔,以遇二伏兵,至后伏兵起,戎还走,祝聃返逐之,戎前后及中三处受敌,故曰衷戎师。殪,於计反,死也。衷,竹仲反。
春秋时,吴侵楚,楚將养由基奔命,楚司马子庚以师继之。养由基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备。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於庸浦,楚地。大败吴师。
后汉末,荆州牧刘表遣刘备北侵,至叶,曹公遣將李典与夏侯惇拒之。备一旦烧屯去,惇率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惇不听,与將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入贼\伏裏,战不利,典往救,备睹见救至,乃退。
十六国后赵將石季龙攻晋將刘演於廩丘,晋將邵续使文鸯救演,季龙退止卢关津以避之,文鸯弗能进,屯於景亭。兗州豪右张平等起兵救演。季龙夜弃营设伏於外,扬声將归河北。张平以为信然,入於空营。季龙回击败之,遂陷廩丘。
十六国夏赫连勃勃进屯依力川,后秦姚兴来伐,至三城,勃勃率骑御之。兴遣其將姚文宗拒战,勃勃偽退,伏以待之。兴將姚榆生等追,伏兵夹击,皆擒之。
后魏万俟丑奴作乱关中,魏將贺拔岳率兵討之。岳以轻骑八百北渡渭,杀掠其民以挑之。丑奴大將尉迟菩萨果率步骑三万至渭北。岳以轻骑数十与菩萨隔水交言,岳称扬国威,菩萨自言强盛,往復数返,时已逼暮,於是各还。岳密於渭南傍水分精骑数十为一处,隨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將百余骑,隔水与贼\相见。岳渐前进,先所置骑隨岳而集。骑既渐增,贼\不復测其多少。行二十里许,至水浅\可济之处,岳便驰马东出,以示奔遁。贼\谓岳走,乃弃步兵,南渡渭水,轻骑追岳。岳东行十余里,依横岗设伏兵待之。贼\以路险不得齐进,前后继至,半度岗东。岳乃回与贼\战,身先士卒,急击之,贼\便退走。岳号令所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人,马亦无遗。遂擒菩萨,仍渡渭北,降步卒万余。
大唐武德中,太宗围王世充於东都,竇建德自河北率兵十二万来救。太宗自率骑二千五百、步卒千人趣武牢。四月,建德自滎阳西上,筑垒于板渚。太宗以五百骑出武牢东二十余里,將挑战,先伏李勣、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