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五帝纪晋纪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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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五帝纪〔一〕《竹书》云:昌意降居若水,产帝干荒。《山海经?海內经》注案: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一云:「《大戴礼?帝系》曰:「黄帝居轩辕之丘,娶于西陵氏之子,谓之嫘祖氏,产青阳及昌意。青阳降居泜水,昌意降居若水。」《史记?五帝本纪》「泜」作「江」,余同。索隱曰:「降,下也,言帝子下为诸侯。」……《海內经》曰:「黄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居若水,生韩流。……」郭注引此纪证之,谓干荒即韩流也。」
〔二〕《汲冢书》云:黄帝仙去,其臣有左彻者,削木作黄帝之像,帅诸侯奉之。《意林》卷四(《抱朴子》)
(《抱朴子》又曰:《汲郡冢中竹书》言:黄帝既仙去,其臣有左彻者,削木为黄帝之像,帅诸侯朝奉之。《太平御览》卷七九皇王部《抱朴子》曰:张华《博物志》曰:黄帝仙去,其臣左彻者削木为黄帝像,帅诸侯奉之。亦见《汲冢书》。《太平御览》卷三九六人事部案:此不见今本《抱朴子》,平津馆本《抱朴子》以为外篇佚文。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九云:「案《博物志》云:「黄帝仙去,其臣左彻者削木象黄帝,帅诸侯以朝。七年不还,左彻乃立顓頊,左彻亦仙去也。」其说与《纪年》注亦同亦异,疑非事实。夫顓頊之於黄帝,世代悬隔,焉得云七年即立顓頊乎?」所云《纪年》注指今本。
《意林》一条、《御览》卷三九六一条,《存真》、《辑校》、《订补》失收。 〔三〕《竹书》曰:顓頊产伯鯀,是维若阳,居天穆之阳。《山海经?大荒西经》注案:《史记?夏本纪》:「鯀之父曰帝顓頊。」索隱:「皇甫謐云:「鯀,帝顓頊之子,字熙。」……《系本》亦以鯀为顓頊子。」《山海经?海內经》注引《世本》同,与《竹书》合。
〔四〕《竹书纪年》曰:尧元年景子。《隋书?律历志》案:「景」本为「丙」,避唐讳改。《存真》云:「古人不以甲子名岁,自王莽下书言:「始建国五年,岁在寿星,仓龙癸酉。」又云:「天凤七年,岁在大梁,仓龙庚辰。」是始变古。原古人之法,以岁星定太岁之所舍,星有超辰,则太岁亦与俱超,故不可以甲子名岁也。东汉以来,步历家废超辰之法,乃以甲子纪年,以便推算。此「丙子」二字,疑荀勖、和嶠等所增也。」
〔五〕《括地志》云:……《竹书》云: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史记?五帝本纪》正义《汲冢竹书》云: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
《广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对傅奕废佛僧事》《汲冢书》云:舜放尧於平阳。《史通?疑古》案:《存真》未收,仅於案语中谓《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竹书》云云、《广弘明集》十一引《汲冢竹书》云云,云:「案《史通?杂说篇》引此以为《琐语》文,故不录,《路史》注以为《纪年》文,妄也。」其说盖本於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赵绍祖曰:「其言不似《纪年》本文」,此论甚確,(刘)知几定以为《琐语》,信也。」案刘知几《史通?疑古》两引「舜放尧於平阳」,一云出《汲冢琐语》,一云出《汲冢书》。其云出《汲冢书》者尚有「益为启所诛」、「太甲杀伊尹」、「文丁杀季歷」三事,据《晋书?束皙传》及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此三事皆出《纪年》,则「舜放尧於平阳」一条当亦为《纪年》之文。其又云出《汲冢琐语》者,盖此事又见《琐语》,不能执此即定其非《纪年》。《存真》误以《疑古》为《杂说》,与陈逢衡《集证》同,盖本此而未检视原书,所误亦同。赵绍祖《校补竹书纪年》卷一引作《史通?疑古篇》,不误。《辑校》不录,《订补》补辑。 《订补》云:「《太平寰宇记》濮州鄄城县下有「尧城在城北五里」。又有「偃朱城在县西北十五里」。万廷兰校注云:「案原本二城下皆引《纪年》云云,且云:《十道志》已录,今不欲去之。究竟事涉荒诞,不见经传,非圣者无法,不如去之。」是万氏所见《寰宇记》原本有引《纪年》二则,而为万氏所刪去,刻本遂不见此文。干隆癸丑乐氏刻本亦脱去之。此二则文虽不见,然以万校语词观之,可確信其与《五帝本纪》正义所引相同。」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中之《辨〈太平御览〉、〈寰宇记〉之误》条,所引《寰宇记》文,即万氏所见之原本。案《寰宇记》所云「尧城在城北五里」、「偃朱城在县西北十五里」,与正义所引《括地志》之文同,《括地志》於此文后即两引《竹书》云云。原本所云「《十道志》已录」,疑《十道志》亦录自《括地志》,並改《竹书》为《竹书纪年》。以未见原本,不入辑。
〔六〕《括地志》云:……《竹书》云:舜囚尧,復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史记?五帝本纪》正义案:《存真》未收,仅于案语中引之,以为《琐语》文。《辑校》不录,《订补》补辑。参前条。
〔七〕《括地志》云:……《汲冢纪年》云:后稷放帝子丹朱于丹水。《史记?高祖本纪》正义《竹书》亦曰:后稷放帝朱于丹水。《山海经?海內南经》注《汲冢纪年》云:后稷放帝子丹朱。《史记?五帝本纪》正义案:《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0注见本书附录。
〔八〕命咎陶作刑。《纪年》云。《北堂书钞》卷一七帝王部〔九〕《汲冢纪年》曰:三苗將亡,天雨血,夏有冰,地坼及泉,青龙生於庙,日夜出,昼日不出。《通鑑外纪》卷一注案:《外纪》注引作《隨巢子》、《汲冢纪年》云云。《存真》、《辑校》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二注,见本书附录。
《墨子?非攻下》:「昔者三苗大乱,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龙生於庙,犬哭乎市,夏冰,地坼及泉,五谷变化,民乃大振。高阳乃命玄宫,禹亲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与《纪年》略同。
晋纪〔一〕(《竹书纪年》):郑桓公(厉)〔宣〕王之子。《史通?杂说上》案:《史通?杂说上》:「《竹书纪年》出於晋代,学者始知……郑桓公厉王之子,则与经典所载乖剌甚多。」赵绍祖《竹书纪年校补》卷二云:「按《史通》所引本皆与经典乖剌者,若桓公为厉王之子,则正与《史记》合,刘知几不应云乖剌也,疑《史通》有误字耳。」浦起龙《史通通释》卷一六云:「句有误,厉王疑本作宣王。」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亦云:「《史通?杂说篇》又误「宣」作「厉」,……案刘氏所谓经典,即《世本》、《史记》等书及汉晋人传注也。秦汉以后著述家皆以郑桓为厉王子,而《纪年》独以为宣王子,故曰乖剌,若《竹书》本是厉王,何乖剌之有乎?」是,据改。
〔二〕《竹书纪年》:晋文侯二年,周宣王子多父伐鄶,克之。乃居郑父之丘,名之曰郑,是曰桓公。《水经?洧水注》案:「周宣」,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同惠」。戴震校本改「同」为「周」。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二二据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改作「周宣」。案《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云:「近本《水经注》「周宣」多误作「同惠」,或更脱「惠」字,……「同」「周」、「惠」「宣」字形相似,故钞录鋟板者多误。」《存真》改作「周厉」,《辑校》亦云:「「同惠」疑「周厉」之讹。」非是。现从雷说,并据《注疏》本。《史记?郑世家》桓公名友,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三五、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二六及《存真》皆以「友」、「多」字形相近,因或作「友」,或作「多」。 《水经?渭水注》引《汉书》薛瓚注:「幽王既败,虢侩又灭,迁居其地,国於郑父之丘,是为郑桓公。」《汉书?地理志》注亦引臣瓚曰:「幽王既败,二年而灭会,四年而灭虢,居於郑父之丘,是以为郑桓公。」顏注所引为详,当係臣瓚原文,《水经注》为约举之辞。《辑校》云:「傅瓚亲校《竹书》,其言又与《洧水注》所引《纪年》略同,盖亦本《纪年》。然臣瓚以伐鄶为在幽王既败二年,《水经注》以为晋文侯二年,未知孰是。」案幽王既败二年,据《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当晋文侯十二年,则《洧水注》所引本为「十二年」,脱一「十」字。《存真》、《辑校》列於晋文侯二年,现改列於十二年。
《国语?郑语》及《史记?郑世家》皆谓郑桓公与幽王同死驪山之下,与《纪年》异。 〔三〕《汲冢竹书纪年》:二十一年,携王为晋文公所杀。以本非適,故称「携王」。《左传?昭公二十六年》正义《汲冢纪年》曰:余为晋文侯所杀,是为携王。《通鑑外纪》卷三案:《辑校》以二十一年属晋文侯,是。《存真》以为周平王二十一年,当晋文侯三十一年,误从今本。
〔四〕《竹书纪年》曰:庄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万救翼,荀叔軫追之,至于家谷。《水经?澮水注》案:《存真》据《太平御览》卷八七六引《史记》:「八年,无云而雷。十月,庄伯以曲沃叛。」列於曲沃庄伯八年。《辑校》同。所据为鲍刻,影宋本《御览》「十月」作「十年」。今本《纪年》系「无云而雷」於周平王四十八年,当庄伯八年;又以「十月,庄伯以曲沃叛」与本条及下条併,列於桓王元年,当庄伯十二年,系年据下条,是今本所据亦作「十月」。现仍从《存真》、《辑校》。 〔五〕《竹书纪年》曰:庄伯十二年,翼侯焚曲沃之禾而还。作为文公。《水经?澮水注》案:《存真》刪「作为文公」四字。戴震校本云:「案此句有讹舛,未详。」赵一清校本则以为「「作」字疑误」。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云:「「作」盖「是」字之讹。此惠公十五年公子重耳入於曲沃下传文也,误衍於此。」 〔六〕(《纪年》):鲁隱公及邾庄公盟於姑蔑。《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案:《春秋?隱公元年》:「三月,公及邾仪父盟於蔑。」即此事。《辑校》云:「据《后序》在庄伯十二年正月。」是。《存真》同。
〔七〕(《竹书》):郑庄公杀公子圣。《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案:《订补》列於庄伯十二年。原注:「《春秋》作「段」。」是「公子圣」即《左传》之「共叔段」。《春秋?隱公元年》「郑伯克段於鄢」,即此事。《公羊传》:「郑伯克段於鄢。克之者何?杀之也。」以段为庄公所杀,与《纪年》同,与《左传》异。
〔八〕《竹书》:纪子伯、莒子盟於密。《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案:《春秋?隱公二年》:「纪子伯、莒子盟於密。」《公羊》、《谷梁》同,《左传》作「子帛」,即此事。《订补》列於庄伯十三年。
〔九〕《汲冢竹书纪年》曰:晋武公元年,尚一军。芮人乘京,荀人董伯皆叛。《水经?河水注》案: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二九云:「乘即《周语》「乘人不义」、《书序》「周人乘黎」之乘,韦注训乘为陵,郑注训乘为胜。《周礼》曰:「冯弱犯寡则眚之。」郑注云:「冯犹乘陵也。」京是邑名。」
〔一0〕《竹书纪年》曰:翼侯伐曲沃,大捷,武公请成于翼,至桐乃返。《水经?涑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洞庭」,朱笺云:「一读作「桐」。」戴震校本改为「桐」,云:「案近刻「桐」讹作「洞」,下衍「庭」字。」《存真》作「桐」,盖据戴校本。《辑校》作「桐庭」。《存真》列於曲沃武公元年,云:「《涑水注》不引何年,以文势论之,当在此。」《辑校》同。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云:「案此纪不可確知何年,然既云「武公请成」,则非庄伯时事甚明。过此以往,沃日强,翼日弱,翼纵伐沃,无大捷之理,当是武公初立,翼伐其丧,报庄伯復攻之役也。」系於庄伯十五年「曲沃庄伯卒」后,较《存真》所论为详,亦合於事理,唯系於庄伯十五年不如武公元年之明白,现从《存真》。
〔一一〕《纪年》又云:晋武公七年,芮伯万之母芮姜逐万,万出奔魏。《水经?河水注》案:《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戊注,见本书附录。
《左传?桓公三年》:「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於魏。」即此事。 〔一二〕(《纪年》又云):(晋武公)八年,周师、虢师围魏,取芮伯万而东之。《水经?河水注》案:《存真》、《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戊注,见本书附录。
《左传?桓公四年》:「冬,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二九云:「据《纪年》则是役也有虢无秦,以芮伯归者乃王师、虢师,故纪曰取芮伯万而东之,周在魏东四百余里也。」
〔一三〕(《纪年》又云):(晋武公)九年,戎人逆芮伯万于郟。《水经?河水注》案:《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戊注,见本书附录。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郟」,赵一清校本、戴震校本並改作「郊」。郟,王城;郊,周邑,见《左传》桓公七年及昭公十三年杜注。杨守敬《水经注疏》卷四云:「是作「郊」作「郟」並通。」《存真》、《辑校》作「郊」,盖据戴校本。现从大典本。 〔一四〕(《竹书》):鲁桓公、纪侯、莒子盟於区蛇。《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案:《春秋?桓公十二年》:「夏六月壬寅,公会纪侯、莒子盟於殴蛇。」《公羊》、《谷梁》皆作「纪侯」,《左氏》作「杞侯」;《公羊》「殴蛇」,《谷梁》、《左氏》皆作「曲池」。区蛇、殴蛇、曲池同声相通。《订补》列於晋武公十六年。
〔一五〕(《竹书》):郑杀其君某。《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案:原释曰:「是子亹。」《左传?桓公十八年》:「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此云郑子亹为齐人所杀,与《竹书》异。《订补》列於晋武公二十二年。 〔一六〕《竹书》云:齐襄公灭纪郱、鄑、郚。《史记?秦始皇本纪》正义《竹书》云:齐襄公灭纪迁纪。《史记?齐太公世家》正义案:《齐太公世家》正义一条,见日本古钞本所存正义佚文(《史记会注考证》卷三页一四),《存真》、《辑校》未及见,《订补》失收。
《春秋?庄公元年》:「齐师迁纪郱、鄑、郚。」与《竹书》同。《存真》、《辑校》列於晋武公二十三年。
〔一七〕(《竹书》):齐人歼于遂。《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竹书纪年》:齐人歼于遂。《新唐书?刘貺传》案:《春秋?庄公十七年》:「秋,齐人歼于遂。」与《纪年》同。《存真》、《辑校》列於晋武公三十九年。
〔一八〕《汲冢古文》:晋武公灭荀,以赐大夫原氏黯,是为荀叔。《汉书?地理志》注《汲郡古文》:晋武公灭荀,以赐大夫原氏。《水经?汾水注》《汲郡古文》:晋武公灭郇,以赐大夫原(点)〔黯〕,是为郇叔。《文选?北征赋》注案:《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九注,见本书附录。《存真》列此於晋武公九年,云:「此未详何年事,姑附於此。」现据《辑校》列於三十九年。
〔一九〕《纪年》:晋献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多取玉,玉化为蜮射人。《开元占经》卷一二0《书纪年》曰:晋献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多取玉焉,玉化为蜮射人。《太平御览》卷九五0虫豸部《纪年》云:晋献公二年春,周惠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取玉焉,玉化为蜮以射人也。《太平广记》卷四七三昆虫部引《感应经》所引案:《辑校》、《订补》所据为鲍刻《御览》,脱「春」字,影宋本有。《广记》所引,原注「出《感应经》」。《宋史?艺文志》著录有李淳风《感应经》三卷,当即其书。书今佚,《广记》尚略有征引,皆钞录古籍,《纪年》此条即所录古籍之一。 干宝《搜神记》卷六云:「晋献公二年,周惠王居於郑。郑人入王府多〔脱〕,化为蜮射人。」原注「脱」字,示有脱文,据《御览》当为「取玉焉玉」四字。干宝曾据《纪年》体例以修《晋纪》,见《史通?申左》,本条当即钞自《纪年》。
〔二0〕(《纪年》):卫懿公及赤翟战于洞泽。
《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案:《左传?閔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將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寧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於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即此事。《后序》云:「疑「洞」当为「泂」,即《左传》所谓荧泽也。」「泂」、「荧」音同,是。《存真》、《辑校》列於晋献公十七年。
〔二一〕(《竹书》):郑弃其师。《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竹书纪年》):郑弃其师。《新唐书?刘貺传》案:《史通?惑经》亦引「郑弃其师」,云:「出《琐语?晋春秋》」,是此既见《纪年》,又见《琐语》。《春秋?閔公二年》:「郑弃其师」,与《纪年》同。《存真》、《辑校》列於晋献公十七年。 〔二二〕《竹书纪年》曰:晋献公十有九年,献公会虞师伐虢,灭下阳。虢公丑奔卫。献公命瑕父、吕甥邑于虢都。《水经?河水注》(《纪年》):晋献公会虞师伐虢,灭下阳。《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案:《存真》、《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己注,见本书附录。
《春秋?僖公二年》:「虞师、晋师灭下阳。」《左氏》「下阳」,《公羊》、《谷梁》皆作「夏阳」。《存真》列「虢公丑奔卫」以下於晋献公二十二年,当据《左传?僖公五年》:「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辑校》並列入十九年。现从《辑校》。
〔二三〕(《纪年》):重耳出奔。《史通?惑经》案:《史通?惑经》:「且案汲冢竹书《晋春秋》及《纪年》之载事也,如「重耳出奔」、「惠公见获」,书其本国,皆无所隱。」《晋春秋》即《琐语?晋春秋》,是《纪年》、《琐语》二书皆载此事。
《左传?僖公四年》:「重耳奔蒲。」《存真》、《辑校》据此列於晋献公二十一年。 〔二四〕《竹书纪年》:晋献公二十五年正月,翟人伐晋,周阳有白兔舞於市。《水经?涑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周」,全祖望、赵一清、戴震校本同。杨守敬《水经注疏》卷六作「周阳」。案《水经》云:「西过周阳邑南。」作「周阳」者是。《存真》、《辑校》皆作「周阳」。
〔二五〕《竹书纪年》:穆公十一年,取灵邱。
董逌《广川书跋》卷四《竹书纪年》:穆公十一年,取灵邱。《古文苑》卷一注引王顺伯《诅楚文跋》案:《存真》、《辑校》列於晋惠公二年。王顺伯跋云:「「亚驼」即呼沱河。顾野王考其地在灵丘,《竹书纪年》穆公十一年取灵丘,故亚驼自穆公以来为秦境也。」(《书跋》同)则《纪年》之文疑出顾野王《舆地志》所引。本辑断限迄於北宋中,厚之为干道进士,董逌亦靖康间人,以所引《纪年》似转引而来,姑次於此。
〔二六〕(《竹书纪年》):陨石于宋五。《史通?惑经》案:《春秋?僖公十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於宋五。」与《纪年》同。《存真》、《辑校》列於晋惠公六年。
〔二七〕(《纪年》):惠公见获。《史通?惑经》案:据《史通?惑经》,此条亦见《琐语?晋春秋》。《春秋?僖公十五年》:「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於韩,获晋侯。」即此事。《存真》、《辑校》列於晋惠公六年。
〔二八〕《汲郡竹书纪年》曰:晋惠公十五年,秦穆公率师送公子重耳,涉自河曲。《水经?河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十五年」。赵一清校本引沈氏说:「晋惠公以十四年卒,无十五年,……《涑水篇》误同。」戴震校本仍作「十五年」,《涑水注》所引(见下条)则改作「十四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云:「「十五年」,诸本从《左传》、《史记》文作「十四年」,甚误。案《春秋》经文,里克弒其君卓,在鲁僖公十年正月,以夏正言之,则九年之十一月也。国君踰年改元,而晋用夏正,则鲁僖公之十年三月,即晋惠公之元年正月矣。至僖公二十四年冬,经始书曰「晋侯夷吾卒」。通计之,是惠公在位实十五年。《外传?晋语》亦云「十五年十月惠公卒」,而《水经》《河水》、《涑水》二注引《纪年》亦皆有晋惠公十五年之文。唯《左氏內传》误以惠公之卒系於僖公二十三年,又误以秦纳重耳事系於僖公二十四年春正月,史迁作《世家》、《年表》从其说。而世之为左学諛迁书者遂奉其误而不悟。……今据《春秋》、《国语》及《水经注》文改正。」杨守敬《水经注疏》卷四从雷说,於河水、涑水二注皆作「十五年」。
赵绍祖《竹书纪年校补》卷二、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皆以惠公无十五年,当为十四年之误。《存真》作「十四年」,云:「「四」,一作「五」,误也。」《辑校》仍作「十五年」。
〔二九〕《竹书纪年》云:晋惠公十有五年,秦穆公率师送公子重耳,围令狐、桑泉、臼衰,皆降于秦师。狐毛与先軫御秦,至於庐柳,乃谓秦穆公使公子縶来与师言,退舍,次於郇,盟於军。《水经?涑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十有五年」,戴震校本改作「十四年」。《存真》作「十四年」,《辑校》作「十五年」。参上条。《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戊,见本书附录。
〔三0〕(《纪年》):周襄王会诸侯於河阳。《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案:《春秋?僖公二十八年》:「冬,天王狩於河阳。」即此事。《存真》、《辑校》列於晋文公五年。
〔三一〕《汲冢古文》:文公城荀。《汉书?地理志》注(《汲郡古文》)又云:文公城郇。《文选?北征赋》注案:本条无年次,《存真》、《辑校》列於文公五年后,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元年,皆无確证。现姑从《存真》、《辑校》。 〔三二〕《竹书纪年》:齐师逐郑太子齿奔城张阳南郑。《水经?涑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城张阳南郑」,戴震校本改作「张城南郑」。《涑水注》云「涑水又西南逕张阳城东」,下即引《书纪年》云云,似「阳」字非衍。今本《纪年》作「城张南郑」,戴校据之刪「阳」字,又乙「城张」为「张城」。《存真》、《辑校》皆据戴校。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作「张阳南郑」,刪「城」字。现据大典本。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引郑环说,以「「齐」乃「晋」之讹,「逐」乃「送」之讹,「齿」乃「兰」之讹,「奔」乃「于」之讹,「南」乃「归」之讹」,即《左传?僖公三十年》所记晋文公围郑,纳公子兰事。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0系於晋献公二十四年,云:「齐师即伐郑之师,太子齿即世子华也。「华」、「齿」二字形似,故误。……据《左传》:「是年春,齐人伐郑。夏,郑杀申侯以说於齐。秋,盟於寧毌。郑伯使太子华听命於会,华谓齐侯:若去泄氏、孔氏、子人氏,我以郑为內臣。齐侯將许之,管仲斥言子华之奸,使无列於会,子华由是得罪於郑。」盖齐桓因管仲之言,恶华之为人,逐之,不使在会。华知其言已泄,难以復国,乃奔於晋之张城,又徙於秦之南郑,卒且归郑而婴戮也。」皆属猜擬之辞,未足取信。疑《涑水注》所引文有讹舛。
《存真》与上条同列於文公五年后,云:「以上二条不详何年。」《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今本《纪年》系於周襄王二十二年,当晋文公七年。现姑从《存真》编次。
〔三三〕《竹书纪年》:晋襄公六年,洛绝於○。《水经?洛水注》案: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三九云:「案字书无「○」字,当是「泂」字。泂音荧,卫地。否则是「向」字误添水旁。案《小雅》「作都於向」,注谓「向在东都畿內」。」《存真》改作「泂」,《辑校》仍作「○」。
〔三四〕(《纪年》):齐国佐来献玉磬、纪公之甗。《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案:《左传?成公二年》:「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即此事。宾媚人,《春秋?成公二年》作国佐。杜注,宾媚人即国佐。国佐亦称国武子,齐之上卿。金文有《国差○》,首云:「国差立事岁。」许瀚云:「齐国佐所为器,「差」,「佐」古通用。佐亦曰宾媚人,諡武子,详《春秋左氏传》。」(于省吾《双剑誃吉金文选》卷上三引)《存真》、《辑校》列于晋景公十一年。
〔三五〕《竹书纪年》曰:楚共王会宋平公於湖阳。《水经?沘水注》案:《存真》云:「案楚共王立於晋景公九年,卒於晋悼公十四年。宋平公立於晋厉公五年。检《春秋》,是时宋皆从晋,惟鲁成公六年,鲁、卫两以晋命侵宋,然是宋共公之世,非平公也。当闕疑。」现姑据《存真》列於晋厉公元年后。《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
〔三六〕《竹书纪年》:晋昭公元年,河赤於龙门三里。《水经?河水注》案:戴震校本云:「案近刻「河」下有「水」字。」《存真》、《辑校》作「河水」。此据永乐大典本。
〔三七〕《书纪年》曰:昭公六年十二月,桃杏花。《太平御览》卷九六八果部案:《订补》云:「按《御览》引此文在「幽王十年九月,桃杏实」上,同为一条,则昭公疑非晋昭公,当是昭王之误。今本《纪年》:昭王「六年,冬十二月,桃李华」,所据尚不误。」案今本《纪年》景王十九年「冬十二月,桃杏花」,当晋昭公六年,所据与今传《御览》同。又今本昭王六年条作「桃李花」,与此作「桃杏花」者亦异。《订补》所疑非是。 〔三八〕《书纪年》曰:晋定六年,汉不见于天。《太平御览》卷八七五咎征部案:《辑校》作「晋定公」,影宋本、鲍刻本皆无「公」字。
〔三九〕(《竹书》):楚囊瓦奔郑。《春秋啖赵集传纂例》卷一案:原注:「因曰是子常。」《春秋?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於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左传》作「子常奔郑」。《订补》列於晋定公六年。 〔四0〕《纪年》曰:晋定公十八年,青虹见。《太平御览》卷一四天部〔四一〕王劭按:《纪年》简公后次孝公,无献公。《史记?燕世家》索隱案:《史记》《燕世家》及《十二诸侯年表》於简公、孝公之间有献公一代,《纪年》无。《存真》、《辑校》据此作「「燕简公卒,次孝公立」」,列於晋定公十八年后。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十九年,云:「索隱於《史记》所言在位年数,凡与《纪年》异者,多引纪文校正之,今於简公下唯引王劭此说,是纪谓简公亦在位十二年也。」是。王劭之说当出所著《读书记》,见《隋书?王劭传》。
〔四二〕《竹书纪年》:晋定公二十年,洛绝於周。《水经?洛水注》〔四三〕《纪年》曰:晋定公二十五年,西山女子化为丈夫,与之妻,能生子。其年,郑一女而生四十人,二十死。《开元占经》卷一一三案:《搜神记》卷六:「周哀王八年,郑有一妇人,生四十子,其二十人为人,二十人死。」干宝曾见《纪年》,所记当本此条。《辑校》脱「二十死」三字。
〔四四〕《竹书纪年》曰:晋定公二十八年,淇绝於旧卫。《水经?淇水注》案:永乐大典本作「二十八年」,赵一清、戴震校本刪「二」字。《存真》、《辑校》皆据戴校。今本《竹书纪年》系於周敬王三十六年,当晋定公二十八年,是所据与大典本《水经注》同。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亦列於二十八年。现据永乐大典本。
〔四五〕《竹书纪年》:晋定公三十一年,城顿丘。《水经?淇水注》〔四六〕《竹书纪年》曰:宋杀其大夫皇瑗於丹水之上。又曰:宋大水,丹水壅不流。《水经?获水注》案:《存真》合为一条,刪「又曰」二字。《辑校》仍分二条,前条系於晋定公三十五年,后条附「无年世可系者」。现姑据《存真》编次。《左传?哀公十八年》:「春,宋杀皇瑗。」《存真》、《辑校》系年据此。
〔四七〕《竹书纪年》曰:晋出公五年,澮绝於梁。《水经?澮水注》〔四八〕《竹书纪年》曰:晋出公五年,丹水三日绝不流。《水经?沁水注》〔四九〕《竹书纪年》:晋出公六年,齐、郑伐卫。荀瑶城宅阳。《水经?济水注》《竹书》云:宅阳一名北宅。《史记?穰侯列传》正义案:「宅阳一名北宅」,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並以为注文,《辑校》同。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九云:「此当是荀勖、束皙辈校正之语」,是。
〔五0〕《纪年》云:晋出公十年十一月,於粤子句践卒,是为菼执。《史记?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后有「次鹿郢立」,四字乃他条之文。《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
一九六五年,湖北江陵望山一号楚墓,曾出土越王勾践剑,铭文为:「越王鳩浅\自作用鐱。」勾践、鳩浅\同声相通。
〔五一〕《纪年》云:(卫悼公)四年卒於越。《史记?卫世家》索隱案:《存真》云:「立悼公事,见《左传?鲁哀公二十六年》,当晋出公之六年,则悼公之卒,应在晋出公之十年也。」《辑校》同。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订》卷四亦皆据此补於出公十年。 〔五二〕《纪年》云:於粤子句践卒,次鹿郢立,六年卒。《史记?越世家》索隱案:金陵局本於「勾践卒」下有「是菼执」三字,宋耿秉本、黄善夫本、元彭寅翁本迄清殿本皆无(见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一页一四)。今据耿秉等本。《存真》、《辑校》列於晋出公十六年,作「「於粤子鹿郢卒,子不寿立」。」《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
鹿郢,《史记?越世家》作「鼫与」,索隱引乐资云:「《越语》谓鹿郢为鼫与也。」当出所为《春秋后传》(见《隋书?经籍志》),书今佚,据残存佚文,颇引《纪年》以证史,此云「鹿郢」盖亦本《纪年》。《左传?哀公二十四年》作「適郢」,《越绝书》卷八作「与夷」,《吴越春秋》卷一0作「兴夷」。金文有《者○钟》,铭曰:「隹戉十有九年,王曰:者○」,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谓为勾践十九年器,疑作器者「者○」即与夷,亦即鹿郢(《燕京学报》第三七期页一八七)。
〔五三〕《竹书纪年》曰:荀瑶伐中山,取穷鱼之丘。《水经?巨马水注》《竹书》曰:晋荀瑶伐中山穷鱼之丘。《初学记》卷八州郡部《竹书纪年》曰:晋荀瑶伐中山,取穷鱼之丘。《太平御览》卷六四地部《竹书纪年》云:晋荀瑶伐中山,取穷鱼之丘。《太平寰宇记》卷六七易州易县案:《存真》云「此未详何年」,次於晋出公十六年后,《辑校》同。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列於十八年,盖从今本。现姑据《存真》列此。
〔五四〕《竹书纪年》:晋出公十九年,晋韩龙取卢氏城。《水经?洛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无「取卢」二字,今据戴校。《存真》作「龙」,云:「「龙」,一作「庞」。」《辑校》作「庞」。戴校云:「「龙」,今《竹书纪年》作「庞」。」「龙」、「庞」古音同相通。
〔五五〕《竹书纪年》:晋出公(三)〔二〕十年,智伯瑶城高梁。《水经?汾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三十年」,晋出公在位仅二十三年,显误。赵一清、戴震校本据今本《纪年》改作「十三年」,《存真》、《辑校》从之。又今本本条附注云:「一本晋出公二十年。」今本已將《纪年》晋年全改为周年,则所谓「一本」,绝非指今本《纪年》之另一本。盖今本此条当亦辑自《水经注》,见「三十年」有误,乃肊定为「十三年」,当周贞定王七年。注者见他本《水经注》有作「二十年」者,因注於下,则所谓「一本」当指《水经注》。赵绍祖《竹书纪年校补》卷二云:「出公无三十年,当以二十年为是。」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二亦云:「丽注云:……《竹书纪年》:晋出公二十年,智伯瑶城高梁。」即据此注语改正,并列於出公二十年,是。
《义证》云:「智伯瑶即荀瑶,详见上。智本邑名,《左传》自荀首以下皆以「知」称。」 〔五六〕按《纪年》:成侯名载。《史记?燕世家》索隱按《纪年》:智伯灭,在成公二年也。《史记?燕世家》索隱案:宋黄善夫本迄清殿本皆作「成侯」,金陵书局本作「成公」(见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三四页一二)。 此以智伯灭在燕成公二年,《晋世家》索隱引《纪年》以为在晋出公二十二年(见下),则成公元年当出公二十一年。逾年改元,孝公之卒,成公之立,当在出公二十年。《存真》据此列为「「二十年,燕侯载立」」,是。《辑校》作「燕孝公卒,次成侯载立」,系於出公十九年。金文多郾(燕)侯载器,《三代吉金文存》卷一九、二0著录有《郾侯载戈》、《郾侯载矛》,与《纪年》可互证。
〔五七〕《竹书纪年》:晋出公二十二年,河绝於扈。《水经?河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二十二年」,赵一清、戴震校本据今本《纪年》改作「十二年」,《存真》、《辑校》据之。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二十二年,是。《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丁,见本书附录。
〔五八〕如《纪年》之说,此乃出公二十二年事。《史记?晋世家》索隱案:《史记?晋世家》:「哀公四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知伯,尽并其地。」索隱:「如《纪年》之说,此乃出公二十二年事。」《存真》据此作「「二十二年,魏桓子、韩康子、赵襄子共杀智伯,并其地」」,《辑校》作「「二十二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智伯,尽并其地。」」皆据《史记?晋世家》,《辑校》更全录《史记》之文。
〔五九〕《纪年》又云: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孙,是为敬公。《史记?晋世家》索隱案:《史记?晋世家》:「出公十七年,知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故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为晋君,是为哀公。哀公大父雍,晋昭公少子也,号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知伯,蚤死,故知伯欲尽并晋,未敢,乃立忌子骄为君。」《赵世家》:「襄子立四年,知伯与赵、韩、魏尽分其范、中行故地。晋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是为晋懿公。」据《晋世家》,出公之后为哀公,《赵世家》则出公之后为懿公,《六国年表》之世次又为出公错、哀公忌、懿公骄,(今本脱懿公一代,盖后人据《晋世家》刪之,《晋世家》索隱、《六国年表》正义所引皆有。)又皆无《纪年》之敬公一代,似莫可究詰。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二云:「《晋世家》明云:「立昭公曾孙骄为哀公。」《赵世家》又谓骄是懿公,则哀懿自是一人之諡,犹周之贞定王,《左传》正义引《世本》,或称贞王,或称定王也,《竹书》又谓哀懿公即敬公耳。传谓敬公是昭公之孙,孙即曾孙,犹《鲁颂》谓僖公为周公之孙,盖孙是后裔之大名,非必皆子之子也。奔齐奔楚及在位年数,与《史记》各殊,此闻见异词,而《竹书》以晋人纪晋事,当不误也。」是。
〔六0〕《纪年》云:不寿立十年见杀,是为盲姑,次朱句立。《史记?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晋敬公三年。《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
金文有「越王州勾矛」及「越王州勾剑」,铭文为「越王州勾自作用矛」或「越王州勾自作用剑」,皆鸟书,见容庚《鸟书考》(《中山大学学报》一九六四年第一期)。一九七三年,湖北江陵藤店一号楚墓亦出土越王州勾剑一,鸟书,铭文与过去发现者同。「州勾」即「朱勾」。朱勾,《史记?越世家》、《越绝书》卷八、《吴越春秋》卷一0皆作「翁」。
〔六一〕按《纪年》:魏文侯初立,在敬公十八年。《史记?晋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晋敬公十八年,於晋烈公十五年「魏文侯卒」下云:「索隱云:「《纪年》文侯五十年卒。」考文侯立於晋敬公十八年,《晋世家》索隱有明文可据。是岁当周考王七年,至此歷三十八年,当周安王五年。《魏世家》云:「文侯三十八年卒。」是也。若果有五十年,则文侯初立应在晋敬公六年,又与《晋世家》索隱所引不合,应闕疑。」是《纪年》文侯立於敬公十八年与在位五十年卒,二者之间不合,如朱氏所疑。《辑校》列於敬公六年,云:「案《魏世家》索隱引《纪年》:「文侯五十年卒,武侯二十六年卒。」由武侯卒年上推之,则文侯初立,当在敬公六年。索隱作「十八年」,「十八」二字乃「六」字误离为二也。」此说实本於雷学淇《介庵经说》,所著《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亦系「魏文侯立」於晋敬公六年,云:「「十八」即「六」字之讹,盖「六」字点形少长,出於画下,即似「十八」。」
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以《纪年》两条本无不合,云:「魏斯在位五十年,立十二年而自称侯,故《晋世家》索隱云:「按《纪年》文侯初立在敬公十八年。」据《纪年》,敬公十八年当周考王七年,魏斯既立之十二年也;其明年,周考王八年、晋幽公元年,文侯改元称元年,下至周安王六年,为称侯之三十八年,在位之五十年。由此上推五十年至周定王二十四年为魏斯元年。此所考订,本《纪年》魏斯(文侯)在位五十年卒之记载,分前十二年为未称侯而后三十八年为称侯改元。称侯改元之年又据《晋世家》索隱所引《纪年》文,而此「文侯初立」应在称侯改元之前一年。」(见《燕京学报》第三六期页一一八)此折衷之论,可备一说。现从《辑校》列於敬公六年。
〔六二〕《纪年》云:晋幽公七年,大旱,地长生盐。《北堂书钞》卷一四六酒食部〔六三〕《竹书纪年》曰:(晋)幽公九年,丹水出相反击。《水经?沁水注》〔六四〕《竹书纪年》:幽公十三年,鲁季孙会晋幽公於楚丘,取葭密,遂城之。《水经?济水注》《竹书纪年》:幽公十三年,鲁季孙会晋侯于楚,取葭密,遂城之。《太平寰宇记》卷一三曹州乘氏县案:永乐大典本《水经注》「幽公十三年」朱谋\?本作「幽王」,笺云:「旧本作「幽公」。」全祖望、赵一清、戴震校本改作「元公三年」。戴校本云:「案近刻讹作幽王十三年。」《存真》、《辑校》列於晋幽公三年,「幽公」从旧本,「三年」从戴校。现据大典本《水经注》及《太平寰宇记》列於幽公十三年。
〔六五〕《纪年》云:夫人秦嬴贼\公於高寢之上。《史记?晋世家》索隱案:《太平御览》卷八七六引《史记》:「幽公十二年,无云而雷,至十八年,晋夫人秦嬴贼\君于高寢。」
《存真》云:「今《史记》无之,当是《纪年》文也。」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亦以为引《纪年》而误。此《史记》非《纪年》,详本书附录。《存真》、《辑校》列於晋幽公十八年,系年据此,则是。
〔六六〕《竹书纪年》曰:晋烈公元年,赵献子城泫氏。《水经?沁水注》《竹书纪年》曰:晋烈公元年,赵献子城泫氏。《太平寰宇记》卷四四泽州高平县案:《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己,见本书附录。又所补《寰宇记》一条仅见清万廷兰刻本,清干隆乐氏本、晚清金陵书局本皆无,《存真》、《辑校》亦未收。
〔六七〕《竹书纪年》:晋烈公元年,韩武子都平阳。《水经?汾水注》〔六八〕《纪年》:於粤子朱句三十四年灭滕。《史记?越世家》索隱案:《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甲,见本书附录。
《存真》、《辑校》列於晋幽公十四年,误。案晋敬公在位仅十八年,此误从今本《纪年》,以敬公在位为二十二年。(王国维《今本竹书纪年疏证》卷下,见本书二七六页。)其间相差四年,故本条应列於晋烈公元年。说详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燕京学报》第三六期页一一六),《订补》本此。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烈公二年。现从《订补》。
〔六九〕按《纪年》作(燕)文公二十四年卒,简公立。《史记?燕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晋幽公十四年,误,当列於晋烈公元年,说详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燕京学报》第三七期页一七五)雷学淇《考证竹书纪年》亦系於烈公元年。 〔七0〕《纪年》內……无「肃」字。《史记?秦始皇本纪》索隱案:《秦始皇本纪》:「肃灵公,昭子子也。」索隱:「《纪年》及《系本》无「肃」字。立十年,《表》同。《纪》十二年。」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三据此补「秦灵公卒」,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补「秦灵公立十年卒」。《存真》、《辑校》亦作「「秦灵公卒」」。是皆以索隱所引「立十年」为《纪年》之文。案索隱仅以《纪年》无「肃」字,与《始皇本纪》异。「立十年」即《本纪》之「享国十年」,与《六国年表》同,而与《秦本纪》作「十二年」者异,索隱之意如此,是此三字当非《纪年》所有,似不应补为「秦灵公卒」。《纪年》之文已不可知,但索隱系此於灵公即位之下,疑《纪年》本有秦灵公初立之文,或可书为「秦灵公立」。
《考订》列於晋烈公二年,《存真》、《辑校》列於晋幽公十五年。《订补》云:「按灵公卒,《史记?六国表》在威烈王十一年,则当在晋烈公元年,见附表。此因敬公年岁之差异,遂误前四年。」此说虽是,但本条是否可补为「秦灵公卒」,尚在疑似之间,现姑从旧辑,列於烈公元年。
〔七一〕《竹书纪年》:晋烈公四年,越子朱句灭郯,以郯子鴣归。《水经?沂水注》《纪年》:於粤子朱句……三十五年灭郯。《史记?越世家》索隱案:《存真》云:「《水经?沂水注》引作晋烈公四年,疑传刻讹也。」《辑校》亦以《沂水注》所引系年与索隱不合。《存真》、《辑校》皆列於晋幽公十五年。《订补》云:「据《越世家》索隱所引越纪年排算,此事当在晋烈公二年,见附表。疑《沂水注》「四」字或为「二」之误。《通鑑外纪目录》:「晋烈公四年,越灭郯。」当即本《纪年》,则四年之讹相传已久。」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烈公三年,云:「盖古文「三」「四」皆积画成字,故「三」误为「?」也。」现从《订补》列於二年。
〔七二〕《竹书纪年》:晋烈公三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水经?丹水注》《竹书纪年》云:晋烈公三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太平寰宇记》卷一四一商州上洛县《竹书纪年》:晋烈公三年,楚人伐我南鄙,至于上洛。《舆地广记》卷一四商州上洛县案:《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己,见本书附录。
〔七三〕《竹书纪年》:晋烈公四年,赵城平邑。《水经?河水注》《竹书》曰:晋列公四年,赵城平邑。《初学记》卷八州郡部《竹书纪年》云:晋烈公四年,赵城平邑。《太平寰宇记》卷五四魏州南乐县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水经注》皆作「四年」,戴震校本改作「二年」,盖据今本《纪年》。《存真》列於二年,《辑校》列於四年。
《史记?赵世家》:「(献侯)十三年,城平邑。」《六国年表》赵献侯十三年亦列有「城平邑」。《水经??水注》:「?水又东逕平邑县故城南,赵献侯十三年,城平邑。」据《纪年》,献侯十三年当晋烈公五年,与此相差一年。 〔七四〕《纪年》:三十七年朱句卒。《史记?越世家》索隱案:《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存真》、《辑校》列於晋幽公十七年,误。《订补》云:「案此事当在晋烈公四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烈公五年。现从《订补》。 〔七五〕(《竹书纪年》):(晋烈公)五年,田公子居思伐赵鄙,围平邑。《水经?河水注》案:永乐大典本作「赵鄙」,赵一清、戴震校本改为「邯郸」,盖据今本《纪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作「赵鄙」。《存真》、《辑校》据戴校作「邯郸」,误。
《辑校》云:「田居思即《战国策》之田期思,《史记?田敬仲世家》之田臣思(巨思之讹)。《水经?济水注》引《纪年》作田期,《史记?田敬仲世家》索隱引《纪年》谓之徐州子期。而据《济水注》:「齐田期伐我东鄙。」在惠成王十七年,距此凡五十三年,且三家尚未分晋,赵不得有邯郸之称。疑《河水注》所引「晋烈公五年」,或有误字也。」《辑校》沿戴校据今本改「赵鄙」为「邯郸」之误,以「三家尚未分晋,赵不得有邯郸之称」;又以田居思即田期,因疑《水经注》所引《纪年》之晋烈公五年或有误字。(《存真》亦云:「赵都邯郸,《世家》在敬侯元年,当魏武侯十一年,此盖追书也。」)
《通鑑外纪》卷一0:「(周威烈王)九年,齐伐赵东鄙,围平邑。」据《外纪目录》为晋烈公五年。金履祥《通鑑前编》卷一八:「威烈王十一年,齐田居思伐晋赵氏鄙,围平邑。」据《史记?六国年表》亦在烈公五年(今本《纪年》此条亦系於威烈王十一年)。所据皆当为《河水注》引《纪年》,可证两宋人所见之本皆作「赵鄙」及「晋烈公五年」,与永乐大典本合。《存真》、《辑校》所疑非是。又田居思亦非田期,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三、四六,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四、三七皆曾指出。《义证》卷三四云:「居思者,陈公子完之裔孙也,其系未详。」「居思乃田氏支庶仕於齐者。」田期即田忌,乃桂陵之战齐军统帅,別为一人,见后。 〔七六〕案《纪年》:齐宣公〔四〕十五年,田庄子卒。《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宣公四十五年)庄子卒,子太公和立。」索隱:「案《纪年》:齐宣公十五年,田庄子卒;明年,立田悼子;悼子卒,乃次立田和。是庄子后有悼子,盖立年无几,所以作《系本》及记史者不得录也。而庄周及鬼谷子亦云:田成子杀齐君,十二代而有齐国。今据《系本》、《系家》,自成子至王建之灭,唯只十代,若如《纪年》则悼子及侯剡,即有十二代,乃与《庄子》、《鬼谷》说同,明《纪年》亦非妄。」庄周之说见《庄子?胠篋篇》,今本《鬼谷子》无此语。 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据此补於贞定王二十四年,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二补於贞定王二十八年。《存真》、《辑校》列於晋敬公十一年。此皆据齐宣公十五年推算,误。
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作「齐宣公四十五年,田庄子卒」,系於晋烈公五年,云:「考索隱此段所引纪文,「宣公」下盖落一「四」字。《纪年》之说本亦谓宣公四十五年庄子卒,明年悼子立,立六年,至晋烈公十一年即卒,故索隱曰「立年无几」。若庄子於宣公十五年卒,是悼立三十六年矣,岂得云「无几」乎?」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二四亦云:「按《史记?田齐世家》:「宣公四十五年,庄子卒。」索隱引《竹书》作「十五年,田庄子卒;明年,立田悼子;悼子卒,乃次立田和」。索隱所引盖脱一「四」字,若是宣公十五年,不得在晋烈公十一年也。」(《纪年》谓「晋烈公十一年,田悼子卒」。见后,故雷、杨二氏云然。)说是,今据增「四」字,並列於晋烈公五年。 〔七七〕案《纪年》:齐宣公〔四〕十五年,……明年,立田悼子。《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晋敬公十三年。据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应系於晋烈公六年,说详见上条。
〔七八〕《纪年》云:(秦)简公九年卒,次敬公立。《史记?秦本纪》索隱王劭按:《纪年》云:(秦)简公后,次敬公。《史记?秦始皇本纪》索隱案:《秦始皇本纪》索隱所引一条,《存真》、《辑校》失收。《存真》、《辑校》列於晋烈公六年。《订补》云:「当在烈公十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五系於烈公十一年。现从《订补》。
《史记?六国年表》秦简公在位十五年,简公之后为惠公,惠公在位十三年。据《纪年》则简公、惠公之间尚有敬公一代,年数亦异。但《六国年表》本於《秦记》,《秦始皇本纪》后所附《秦记》亦同,当以《史记》为正。
〔七九〕《竹书纪年》:晋烈公十一年,田悼子卒。田布杀其大夫公孙孙,公孙会以廩丘叛於赵。田布围廩丘,翟角、赵孔屑、韩师救廩丘,及田布战於龙泽,田布败逋。《水经?瓠子水注》《纪年》:宣公五十一年,公孙会以廩丘叛於赵。十二月,宣公薨。《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纪年》:悼子卒,乃次立田和。《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改晋烈公十一年为七年,《辑校》仍列於烈公十一年。《订补》云:「朱本「十一年」改作「七年」。盖据《田敬仲世家》索隱引「(齐)宣公五十一年」,合算晋年,而误以晋敬公为二十二年,相差四年,遂改《瓠子水注》「十一年」为「七年」,以求符合。王氏不取。甚是。」
《史记?六国年表》:「(齐宣公五十一年),田会以?丘反。」《齐太公世家》:「宣公五十一年卒,子康公贷立,田会反?丘。」《田敬仲完世家》:「宣公五十一年卒,田会自?丘反。」田会即公孙会,齐大夫,与《纪年》合。《吕氏春秋?不广》:「齐攻?丘,赵使孔青將死士而救之,与齐人战,大败之。齐將死,得车二千,得尸三万,以为二京。」《孔丛子?顺势》:「齐攻赵,围?丘,赵使孔青师五万击之,剋齐军,获尸三万。」即记是役,孔青亦即孔屑。 〔八0〕《竹书》云:烈公十二年,王命韩景子、赵烈子、翟员伐齐,入长城。《水经?汶水注》案:《吕氏春秋?下贤》:「(魏文侯)故南胜荆於连隄,东胜齐於长城,虏齐侯,献诸天子,天子赏文侯以上闻。」与《纪年》所记为一事。翟员即上条之「翟角」,魏帅。晋烈公十二年当魏文侯四十二年。时三晋之中,文侯最强,此役实以魏为主,故《吕氏春秋》仅举文侯。金文有《○羌钟》铭文为:「唯廿有再祀,○羌作戎,厥辟韩宗○率征秦迮齐,入长城,先会于平阴。武侄寺力,○敓楚京。赏于韩宗,命于晋公,邵于天子。用明则之于铭。武文咸刺,永○毋忘。」(《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页二三四)此「廿有再祀」为周威烈王二十二年,当晋烈公十二年。据前条,晋烈公十一年当齐宣公五十一年;又据《史记?六国年表,齐宣公五十一年当周威烈王二十一年,则威烈王二十二年正当晋烈公十二年,《纪年》与《○羌钟》所记全合。○羌,韩將。所谓「赏于韩宗」指韩景子,「命于晋公」指晋烈公,「邵于天子」指周威烈王。由《纪年》可以释《○羌钟》之文,由《○羌钟》亦可以证《纪年》之確。 〔八一〕《纪年》……作景子,名处。《史记?韩世家》索隱案:《史记?韩世家》:「十六年,武子卒,子景侯立。」索隱:「《纪年》及《系本》皆作景子,名处。」诸本皆作「处」,明凌稚隆本、清殿本改作「虔」(见《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五页八)。《史记?六国年表》及《韩世家》皆作「虔」。《史记》作「景侯」,名「虔」,《纪年》、《世本》则作「景子」,名「处」,与之异,索隱之释本在於此。如改为「虔」,与《史记》同,则与索隱原意不合。《存真》、《辑校》作「虔」,非是。现从《存真》、《辑校》列於晋烈公十二年。
魏纪〔一〕按《纪年》:……(燕)简公立十三年,而三晋命邑为诸侯。《史记?燕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晋烈公九年,《订补》云:「当在晋烈公十三年。」案应列於魏文侯四十三年。 《太平御览》卷八七九引《史记》云:「晋烈公二十三年,(诗铭案:《存真》、《辑校》作「二十二年」,未详何据。)国大风,昼昏,自旦至中。明年,太子喜出奔也。」《存真》、《辑校》入辑,以「今《史记》无此文,当出《纪年》」。《辑校》云:「《史记?晋世家》索隱引《纪年》:「魏武侯以晋桓公十九年卒。」以武侯之年推之,则烈公当卒於是年。(诗铭案:即二十二年。)烈公既卒,明年,大子喜出奔,立桓公,后二十年为三家所迁。是当时以桓公为未成君,故《纪年》用晋纪元盖讫烈公。明年,桓公元年,即魏武侯之八年,则以魏纪元矣。《御览》引晋烈公二十二年,知《纪年》用晋纪元讫於烈公之卒。《史记》索隱引魏武侯十一年、二十二年、二十三年、二十六年,而无七年以前年数,知《纪年》以魏纪元自武侯八年后始矣。」《辑校》以《御览》所引《史记》为晋纪最后一条,其下即为魏纪。《存真》亦引《史记》此条,云:「误衍一「二」字。」列於晋烈公十二年,因以魏纪始於武侯元年」。案所引《史记》决非《纪年》,原作「二十三年」亦非「二十二年」,详本书附录,不足以证魏纪起於何时。《晋书?束皙传》:「三家分〔晋〕,仍述魏事。」束皙亲预整理之役,当以其言为可据,魏纪应始於晋烈公十三年,即本条燕简公十三年「三晋命邑为诸侯」条。此说本甚分明,然以《存真》、《辑校》误系此条於晋烈公九年,復见其后尚有烈公十一年、十二年诸条,遂避而不论,徒兢兢於魏武侯元年或八年为魏纪始年之爭。至於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所谓「晋国灭,独记魏事」,盖以晋桓公之前,《纪年》仍记晋事,以后方独记魏事,与诸书所引《纪年》之文亦合。《纪年》魏纪应从魏文侯四十三年开始,当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晋烈公十三年,即《资治通鑑》之第一年,旧时所谓战国之始。
〔二〕《纪年》齐康公五年,田侯午生。《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晋烈公十二年,盖误以齐宣公卒年当烈公七年,见上。《辑校》改列於烈公十六年,是。此应列於魏文侯四十六年。
〔三〕《纪年》云:(魏文侯)五十年卒。《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晋烈公十五年,误。案文侯初立在晋敬公六年,逾年改元,为敬公七年。敬公在位十八年,幽公亦十八年,合共三十六年,减六年则为三十年,是烈公元年为文侯之三十一年。由此下推十九年,文侯五十年卒时应在烈公二十年。
〔四〕按《纪年》云:(魏)武侯元年,封公子缓。《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存真》云:「公子缓,武侯之子、惠成王之弟公仲缓也。」列於魏武侯元年。《辑校》以为係「当作惠成王元年」,改列该年,非是,详后。
〔五〕《纪年》云:魏武侯元年,当赵烈侯之十四年。《史记?魏世家》索隱〔六〕《纪年》云:……(秦)敬公立,十二年卒,乃立惠公。《史记?秦本纪》索隱王劭按:《纪年》云:……(秦)敬公立十三年,乃至惠公。《史记?秦始皇本纪》索隱案:《订补》引《秦始皇本纪》索隱,误为「集解」,又改敬公立十三年」为「十二年」,(诸本皆作「十三年」,见《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六。)期与《秦本纪》索隱合。实则所谓「十二年卒」,自敬公即位次年改元起算;所谓「敬公立十三年」,乃自即位之年起算。十二年或十三年乃计算方法之异。《存真》列於魏武侯三年,《辑校》列於晋烈公十八年。案应列於魏武侯二年,当晋烈公二十二年。
〔七〕《纪年》以孝公为桓公。《史记?晋世家》索隱案:《史记?晋世家》:「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頎立。」索隱:「《系本》云:孝公倾。《纪年》以孝公为桓公,故《韩子》有晋桓侯。」《存真》据此作「「(魏武侯)七年,晋烈公卒,次桓公立」」,云:「桓公,《韩非子》作桓侯,《世本》作孝公倾,见《史记》索隱。」《辑校》失收。
《韩非子?喻老》有「蔡桓侯」,《文选?七发》李善注引《韩子》作「晋桓侯」,与索隱合。《新序?杂事》有「齐桓侯」,据《文选。养生论》李善注引《新序》,亦为「晋桓侯」之误。盖昔人已不知晋有桓侯,遂误改为蔡为齐。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扁鹊曾为赵简子疗疾,后「过齐,齐桓侯客之」。束皙云:「齐桓在简子前且二百岁,小白后无齐桓侯,田和子有桓公午,去简子首末相距二百八年。《史记》自为舛错。」(见《文选?养生论》李善注引)「二百八年」,时间不合,影宋尤袤刻本如此作,疑误。此当属束皙考证竹书时隨疑分释之语,盖据《纪年》晋桓侯以驳《史记》舛误。
〔八〕《纪年》:(魏武侯)十一年,城洛阳及安邑、王垣。《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史记?魏世家》:「(魏武侯)二年,城安邑、王垣。」《存真》云:「洛阳当作洛阴,《史记》「文侯攻秦,还筑洛阴」,是也。」《订补》云:「案《魏世家》「筑洛阴、合阳」,《六国表》作洛阳。」 〔九〕《纪年》为十八年。《史记?宋世家》索隱案:《史记?宋世家》:「悼公八年卒。」索隱:「《纪年》为十八年。」《存真》列於魏武侯十一年,作「宋悼公(十八年)卒」。《辑校》同。《订补》云:「案《史记》《宋世家》及《六国表》,悼公皆作八年卒,当周安王六年,即《纪年》魏武侯之元年也。《纪年》悼公十八年卒,此即据《史记》卒年推后算得,当周安王之十六年。」
〔一0〕《纪年》:(齐康公)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魏武侯十四年,《辑校》列於十八年,皆无说。现从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列於魏武侯十三年。
〔一一〕《纪年》曰:翳三十三年,迁於吴。《史记?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魏武侯十七年。
《淮南子?原道》:「越王翳逃山穴,越人薰而出之,遂不得已。」注:「翳,越太子也,贤不欲为王,逃於山穴之中,越人以火熏出而立之,故曰遂不得已。」《论衡?命禄》、《抱朴子?逸民》略同。此又见《庄子?让王》、《吕氏春秋?贵生》,並作「王子搜」。《贵生》:「越人三世杀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毕沅云:「案《竹书纪年》,翳之前,唯有不寿见杀;次朱句立,即翳之父也。翳为子所弒,越人杀其子,立无余,又见弒,立无顓。是无顓之前,方可云三世杀其君,王子搜似非翳也。」案《史记?越世家》索隱据乐资说,以搜为翳子无顓。此种传说,或为翳,或为搜,本无一定,不可执此以疑彼。
〔一二〕《十道志》曰:……《竹书纪年》作魴子。《太平御览》卷一六一郡部《竹书纪年》作魴子。《太平寰宇记》卷六0赵州高邑县案:《御览》引《十道志》:「高邑县,赵房子之邑。《竹书纪年》作魴子。汉以为鄗县(鄗音犬各反),后汉復改为高邑。」《新唐书。艺文志》著录有「梁载言《十道志》十六卷」,当即此书。本条《存真》、《辑校》、《订补》失辑。《寰宇记》:「《史记》云:「赵敬肃侯救燕,燕与中山公战于房。惠文王四年,城之。」是也。《竹书纪年》作魴子。」《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己,见本书附录。《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年,作「赵与中山公战於访子」。《辑校》作「魴子」附於「无年世可系者」。现从《存真》系此。
《订补》云:「案《赵世家》:「赵敬侯九年,齐伐燕,赵救燕。十年,与中山战於房子。」是救燕与战房子为二事,《寰宇记》引《史记》疑误。敬侯十年当周安王二十五年,《纪年》当魏武侯之二十年,朱氏系年即据之。」
〔一三〕(《纪年》曰):(於粤子翳)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诸咎弒其君翳;十月,粤杀诸咎粤滑,吴人立孚错枝为君。《史记?越世家》索隱案:《订补》所引《路史?后记》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存真》、《辑校》列於魏武侯二十年。
《订补》云:「「粤滑吴」三字应属下读,滑吴当是地名。」非是。金文有《越王钟》、《越王予》,称「戉(越)王者(诸)召於○」(见《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补录页一至二),復有剑二(见容庚《鸟书考》)。一九五九年,淮南市八公山区蔡家岗更?二戈。郭沫若同志以「诸咎粤滑盖即此者召於○」(同上书页一),是。此以翳迁於吴,故谓之「吴人」。
〔一四〕《纪年》云:……明年,大夫寺区定粤乱,立初无余之。《史记?越世家》索隱案:《存真》作「初无余之」,《辑校》作「无余之」。宋耿秉本、黄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有「初」字(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一页一五)。《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存真》、《辑校》列於魏武侯二十一年。
「初无余之」,《史记?越世家》作「之侯」,索隱引乐资云「王之侯即初无余之」,当出《春秋后传》,所云「初无余之」,即本《纪年》。
〔一五〕按《纪年》魏武侯二十一年,韩灭郑,哀侯入于郑。《史记?韩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二年。《订补》云:「案《韩世家》索隱明载为武侯二十一年,《史记》各本皆同。朱氏偶失察,其《周年表》亦同误。」宋黄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作「二十二年」(见《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五页九),与《存真》合,此所谓「各本皆同」,疑不尽然。但「二十二年」当误,从下文又云「二十二年」可知,见后。
〔一六〕《纪年》云:晋桓公邑哀侯于郑。韩山坚贼\其君哀侯,而立韩若山。《史记?韩世家》索隱按《纪年》:(魏武侯)二十二年,晋桓公邑哀侯于郑。《史记?韩世家》索隱按《纪年》:……韩哀侯、赵敬侯並以(晋)桓公十五年卒。《史记?晋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三年。《订补》云:「索隱明作「二十二年」,朱氏或据讹本《史记》,王氏偶未察,从之而误。」《存真》所据《史记》与上举黄善夫本、彭寅翁本同,前后皆作「二十二年」,其中必有一误,朱氏因改后「二十二年」为「二十三年」。石印《遗书》本《辑校》作「二十二年」,不误。案晋桓公立於魏武侯七年,则桓公十五年当武侯二十二年,是年韩哀侯卒,韩若山立,《存真》误改。 《史记?韩世家》:「韩严弒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索隱:「若山即懿侯也,则韩严为韩山坚也。」严古当作巖,故字为山坚。懿侯,《史记?六国年表》作「庄侯」,《纪年》又作「韩共侯」(见后)。懿侯以哀侯被杀而立,应在当年改元,晋桓公十五年当韩懿侯元年。
《史记》《六国年表》及《赵世家》皆谓赵敬侯在位十二年,卒於周烈王元年,相当於晋桓公十四年。据《纪年》,卒於桓公十五年,在位则应为十三年。《存真》列「赵敬侯卒」於魏武侯二十三年,云:「《纪年》桓公十五年,韩哀侯卒,赵敬侯卒。今推校是桓公十六年。」以误改《史记》索隱「二十二年」为「二十三年」,此亦误推后一年。《辑校》系於二十二年,是。 〔一七〕《纪年》:……后十年,齐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为公。《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云:「索隱曰:「在田侯剡立后十年。」又云:「梁惠王十三年当齐桓公十八年。」又引《春秋后传》曰:「田午弒田侯及孺子喜而兼齐,是为桓侯。」是所弒者即侯剡也。」列於魏武侯二十二年。《辑校》列於二十一年,云:「《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纪年》:齐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齐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为公。」又据索隱引《纪年》齐宣公薨与公孙会之叛同年,而据《水经?瓠子水注》引,则公孙会之叛在晋烈公十一年。宣公於是年卒,则康公元年当为晋烈公十二年,二十二年当为魏武侯十八年。此事又后十年,当为梁惠成王二年。然索隱又引梁惠王十三年,当齐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见。(又案《魏世家》索隱引「齐幽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幽公或桓公之讹。)则桓公(即田午)十八年当惠成王十三年,其自立当在是年矣。年代参错,未知孰是。」《辑校》以晋烈公十二年当齐康公元年,本无误,然误从今本《纪年》以晋敬公在位为二十二年(实仅十八年)之故,下推相差四年,遂误以齐康公二十二年当魏武侯十八年,因谓此后十年为梁惠王二年,实则此年应为魏武侯二十二年,与梁惠王十三年当齐桓公十八年语合。《订补》云:「王氏既据索隱所引梁惠成王十三年当齐桓公十八年,推算桓公立年,则当在魏武侯二十二年,与朱氏相同,不应在二十一年。」是。又以晋年误推、计算参错之故,遂疑《纪年》年代不合,误。
〔一八〕按《纪年》作桓侯璧兵。《史记?宋世家》索隱案:《史记?宋世家》:「休公田二十三年卒,子辟公辟兵立。」索隱:「按《纪年》作桓侯璧兵。」《存真》列於魏武侯二十四年,作「「宋桓侯璧兵立」」。《辑校》作「宋桓侯璧兵」,附於「无年世可系者」。又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补此条於周烈王三年,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三补於周烈王五年,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亦补於周烈王三年,或更谓桓侯元年当周安王二十二年。宋国国君年次,《纪年》多闕,《宋世家》与《六国年表》亦多歧异。《六国年表》宋辟公元年当周烈王四年,即位当在前一年,洪氏、林氏本此。烈王三年於《纪年》当魏武侯二十三年,现姑列於此。
《宋世家》索隱云:「《庄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门,其前驱呼辟,蒙人止之,后为狂也。司马彪云:「呼辟,使人避道,蒙人以桓侯名辟,而前驱呼辟,故为狂也。」」《太平御览》卷七三九引《庄子》略同。此不见今本,为《庄子》佚文。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七云:「「辟」、「璧」古今字,犹「圭」与「珪」耳。」洪颐烜《读书丛录》卷二云:「辟公既名辟兵,不得諡为辟公,当从《纪年》作桓公,「辟」字即涉其名而讹。」《史记》误,《纪年》为是。
〔一九〕按《纪年》云:魏武侯以桓公十九年卒。《史记?晋世家》索隱按《纪年》:武侯二十六年卒。《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作「二十六年,武侯卒」。
〔二0〕《纪年》作(燕)简公四十五年卒。《史记?燕世家》索隱案:燕简公元年当晋烈公二年,四十五年当魏武侯二十六年,《存真》、《辑校》列於是年。
〔二一〕《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元年,韩共侯、赵成侯迁晋桓公於屯留。《水经?浊漳水注》《纪年》云:桓公二十年,赵成侯、韩共侯迁桓公於屯留。已后更无晋事。《史记?晋世家》索隱案:韩共侯即韩懿侯。据《水经注》所引,索隱之「已后更无晋事」句,当属隱括之词,非《纪年》文。
〔二二〕《纪年》曰:惠成王元年,昼晦。《开元占经》卷一0一案: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通考》引作「烈王六年」,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仍引作「惠成王元年」,与今所据恒德堂本同。《占经》或有两本,一本將魏纪年换算为周年,后惠成王十六年「邯郸四曀」条同。
〔二三〕按《纪年》云:……七(年)〔月〕,公子缓如邯郸以作难。《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七年。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四云:「此条当在魏武侯卒后。是役也,赵助公子缓,故赵谓韩除魏君立公中缓也。据《世家》为赵成侯、韩懿侯,……则此条当系於烈王六年,是为魏惠王元年。……中缓爭立,当在此时。……余谓当在「烈王六年,赵成侯、韩懿侯伐我葵」之上。」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改「七年」为「七月」,亦列於梁惠成王元年。《魏世家》索隱所引《纪年》全文为:「武侯元年,封公子缓。赵侯种、韩懿侯伐我,取蔡,而惠王伐赵,围浊阳。七年,公子缓如邯郸以作难。」《辑校》云:「案「武侯元年」当作「惠成王元年」,据本文自明。」因系此条於惠成王七年。据《水经?沁水注》所引(见下条),索隱之误不在「武侯元年」,而在「赵侯种」之前脱「梁惠成王元年」六字,以及如《考订》所说,误「七月」为「七年」,其为钞刻之讹,抑司马贞节取《纪年》时之疏,今已不可知。参下条。
〔二四〕《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元年,赵成侯偃、韩懿侯若伐我葵。《水经?沁水注》按《纪年》云:……赵侯种、韩懿侯伐我,取蔡,而惠成王伐赵,围浊泽。《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史记?魏世家》所引,诸本作「浊阳」,日本南化本、伊佐早谦藏本所据古钞校记作「浊泽」(见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四页一二),从之。《史记?魏世家》亦作「浊泽」。《水经注》所引「伐我葵」,丽道元並引「司马彪《郡国志》「山阳有鄈城」」为证。今《续汉书?郡国志》作山阳有「蔡城」,刘昭注:「蔡叔邑」,则显非误字,与《魏世家》索隱所引「取蔡」合。此亦《纪年》和嶠、荀勖本与束皙本之异。盖山阳之古城或作「葵」或作「蔡」,古文二字形近,释《纪年》者因一释「葵」,一释「蔡」,两本皆流传,故一本作「葵」,一本作「蔡」。(「葵」、「蔡」之异,反映在续汉书?郡国志》上亦一本作「鄈」,一本作「蔡」,其为司马彪书先后之异,抑传录者各据所知以改,今已不详,至少在南北朝时已有此异文。)《辑校》云:「索隱引作「蔡」乃字之误」,非是。赵成侯名「种」,见《史记?赵世家》,《世本》亦云:「成侯名种」(《史记?魏世家》索隱引),与《魏世家》索隱所引《纪年》合,而《水经注》引《纪年》作「偃」,或为二名。
《史记?魏世家》:「惠王元年。初,武侯卒也,子罃(诗铭案:即惠王。)与公中缓爭为太子,公孙頎自宋入赵,自赵入韩,谓韩懿侯曰:「魏罃与公中缓爭为太子,君亦闻之乎?今魏罃得王错,挟上党,固半国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说,乃与赵成侯合军,并兵以伐魏。战於浊泽,魏氏大败,魏君围。」《赵世家》:「(成侯)六年,伐魏,败泽,围魏惠王。」音浊,泽即浊泽。此与《纪年》所记为一事,所谓「惠成王伐赵,围浊泽」,即惠成王被围於浊泽,与《魏世家》、《赵世家》合。
〔二五〕《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元年,鄴师败邯郸师於平阳。《水经?浊漳水注》《竹书纪年》云:梁惠成王败邯郸之师于平阳。《太平寰宇记》卷五五相州临漳县案: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六云:「平阳乃近鄴地名,盖韩以少卒夜去,而邯郸之师亦取道於鄴而归,鄴之守令要而击之,故败之於平阳。《汉书?郡国志》云:「鄴有平阳城。「《水经?浊漳水注》云:「漳水又逕平阳城北。」」
〔二六〕《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二年,齐田寿率师伐赵,围观,观降。《水经?河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伐赵」,赵一清、戴震校本改为「伐我」。戴校云:「案近刻讹作「赵」」,所据实今本《纪年》。《存真》、《辑校》亦从赵、戴校本作「伐我」。《订补》云:「案《史记?六国表》魏表:「惠王三年,齐伐我观津。」齐表:「威王十一年,伐魏取观。」今本《纪年》与《史记》合,诸家皆据之。然《纪年》异於《史记》者甚多,似以不改字为是。」《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丁注,见本书附录。
〔二七〕徐广曰:《及冢纪年》:惠王二年,魏大夫王错出奔韩也。《史记?魏世家》集解案:《吕氏春秋?长见》:「吴起治西河之外,王错譖之於魏武侯。」《观表》同。《国策?魏策一》有「王鍾」,「鍾」,一作「错」。前引《史记?魏世家》:「今魏罃得王错,挟上党,固半国也。」皆当为此魏大夫王错。错本罃党,其「出奔韩」之故未详。或说《魏世家》之「得」当训为「失」,古得失互训,则「得王错」当为魏罃失王错,致王错挟上党半国之力降韩与罃为敌,牵合《史记》、《纪年》,文字亦扞格难通,似迂曲。
〔二八〕《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三年,郑城邢丘。《水经?济水注》〔二九〕《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三年,秦子向命为蓝君。《水经?渭水注》《竹书纪年》云:惠王命秦子向为蓝田君。《太平寰宇记》卷二六雍州田县《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命太子向为蓝田君。《长安志》卷一六蓝田县案: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五云:「蓝为秦地,魏不得命太子往为蓝君也。当是「秦」与「泰」近,而「泰」又与「太」通,故《长安志》引《纪年》讹为梁惠成王命太子向耳。」《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己,见本书附录。
〔三0〕《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四年,河水赤于龙门三日。《水经?河水注》〔三一〕《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五年,公子景贾率师伐郑,韩明战于阳,我师败逋泽北。《水经?济水注》案:《存真》、《辑校》皆作「我师败逋」,今本《纪年》同,疑皆误读《水经注》所致。或谓《水经注》此文上下不言有藪泽,以「泽北」属下无主名。案「逋泽」即「圃田泽」,《水经?渠水注》云:「(渠水)歷中牟县之圃田泽。」所引《纪年》亦有「入河水於甫田」、「以行圃田之水」等文(见下),皆可为证。昔人习见《纪年》所记战役常有「败逋」之语,因改「甫」或「圃」为「逋」。圃田泽在浊泽之北,地理亦合。
杨守敬《水经注疏》卷八云:「《笺》曰:谢云「阳」一作「韩」。守敬按:今本《竹书》作战於韩。徐文靖谓《水经注》战於阳,当是濮阳,而今本战於韩,盖濮阳本卫地,至是属之韩也。余谓丽氏所见《竹书》必是濮阳,故引证於此,若是韩字,非其引书之旨。」是。
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云:「韩明疑即韩朋,字相似,故误。明乃韩之公族,氏公仲名朋,相宣王者也。」《订补》亦云:「案「明」字疑为「朋」之误,韩朋见《战国策?韩策》,即公仲,《韩非子?十过篇》作公仲朋,《史记?田敬仲完世家》作韩凭。「凭」、「朋」声近,通。又按韩朋见於《战国策》及《史记?韩世家》,在韩宣惠王、襄王之时。《济水注》又引「今王七年,韩明帅师伐襄邱」。当韩宣惠王之二十一年,与《史记》、《国策》相合,距此五十四年;《韩世家》襄王十二年,公仲尚在,则距此又六十六年,恐无此长寿。疑此「惠王五年」或是「后五年」之误。」黄丕烈覆刻宋姚氏本《国策》作「公仲明」、「韩明」,黄氏校勘札记云:「鲍改「明」作「朋」。」是作「朋」者为鲍彪校注本所改。一九七三年湖南长沙马王堆所出帛书《战国从横家书?公仲倗谓韩王章》作「韩傰」、「公仲倗」。
〔三二〕《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水经?渠水注》《汲冢纪年》曰:梁惠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也。《史记?魏世家》集解臣瓚曰:……《汲郡古文》云:惠王之六年,自安邑迁於大梁。《汉书?高帝纪》注《纪年》以为惠王九年。《史记?魏世家》索隱《汲冢纪年》云:梁惠成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孟子?梁惠王上》正义案:《水经注》所引,永乐大典本作「徙邦」,戴震校本改「邦」为「都」,今本显王四年亦作「邦」,所据与大典本合。(所据今本为明天一阁本,王国维《疏证》作「都」。)《史记?魏世家》:「惠王三十一年,徙治大梁。」此说之误,昔人考辨甚明。然《纪年》所记虽可信,亦有「六年」、「九年」之异。《存真》、《辑校》列於六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列於九年。《水经注》、《史记》集解所引皆有「四月甲寅」之语,或据此推算,惠王六年夏正四月丙午朔,九日甲寅,与《水经注》所引合;至九年四月己未朔,是月有甲子、甲戌、甲申而无甲寅。共和以后年历较明,《纪年》用夏正,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后序》已指出,似属可信。现列於六年。
惠王迁梁以后称梁,载籍仍梁、魏並用,金文则称梁,如《梁上官鼎》(《三代吉金文存》二?五三)、《梁廿又七年鼎》(同上三四三),所铸布幣,文为「梁充釿五十二尚?」、「梁充釿金尚?」、「梁半尚二金尚?」(见《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卷首插图六),亦皆称梁,似尚未见称魏者。
〔三三〕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发逢忌之藪以赐民。《汉书?地理志》注臣瓚案:《汲郡古文》:梁惠王废逢忌之藪以赐民。《左传?哀公十四年》正义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废逢忌之藪以赐民。《太平御览》卷一五八州郡部《竹书纪年》云:梁惠王发逢忌之藪以赐民。《舆地广记》卷五东京开封县案:《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甲注,见本书附录。《存真》列於梁惠成王六年徙都大梁之后,作「王发蓬忌之藪以赐民」。《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作「梁惠王废逢忌之藪以赐民」。今本《纪年》系於周显王四年「徙邦于大梁」条后,《存真》据此。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亦列於徙都大梁之后,唯雷氏以徙都在九年,以此与迁都有关,因列入该年。现姑列於「徙邦于大梁」条后。
《汉书?地理志》:「(河南郡)开封,逢池在东北,或曰宋之逢泽也。」注:「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发逢忌之藪以赐民,今浚仪有蓬陂忌泽是也。」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六云:「逢忌之藪一名逢泽,此乃圃田之余波,被于梁城东北者,非宋之逢泽矣。《秦本纪》集解引徐广《音义》云:「开封东北有逢泽。」正义引《括地志》云:「逢泽一名逢池,在汴州浚仪县东南十四里。」」本条或引作「发」,或引作「废」,声同相通。
〔三四〕王劭案《纪年》云:齐桓公十一年弒其君母。《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七年,《辑校》列於八年,应在惠成王六年。 〔三五〕《纪年》云:……十二年,寺区弟思弒其君莽安,次无顓立。《史记?越世家》索隱案:《越世家》索隱引乐资云「号曰无顓」,当出其所为《春秋后传》,亦本《纪年》。《存真》、《辑校》列於梁惠成王六年,应为七年。《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
〔三六〕《纪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太平御览》卷八0九珍宝部《纪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广韵》卷五(二十二昔)
案:《存真》、《辑校》所引《路史?发挥》卷二,见本书附录。
〔三七〕《纪年》曰: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长十丈有余,高尺半。《太平御览》卷八八0咎征部〔三八〕《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八年,惠成王伐邯郸,取列人。《水经?浊漳水主》〔三九〕《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八年,伐邯郸,取肥。《水经?浊漳水注》〔四0〕《纪年书》曰:惠成王八年,雨黍。《太平御览》卷八四二百谷部案:《御览》卷八七七引《史记》曰:「梁惠成王八年,雨黍于齐。」《存真》、《辑校》皆以为即《纪年》,误,详本书附录。
〔四一〕《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九年,与邯郸榆次、阳邑。《水经?洞过水注》〔四二〕《竹书纪年》曰:梁惠王九年,晋取泫氏。《太平御览》卷一六三州郡部《竹书纪年》谓:梁惠王九年,晋取泫氏县。《太平寰宇记》卷四四泽州高平县案:《存真》、《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己,见本书附录。《订补》云:「案万廷兰刻本《寰宇记》有「晋烈公元年,赵献子城泫氏」,而无此条,或別本《寰宇记》有之。」案清干隆乐氏本、金陵书局本皆有此条,《存真》、《辑校》入辑。
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纪年》自烈王六年,韩、赵迁晋桓公於屯留,以后更无晋事矣。此焉得云晋取乎?……「晋」字疑衍。」《存真》云:「晋即魏也,以榆次、阳邑易泫氏也。」《订补》亦云:「案《孟子?梁惠王篇》梁惠王自称晋国。《战国策》称晋国者甚多,皆指魏国而言,与《孟子》相同。刘宝楠《愈愚录》四云:「战国时晋地多入魏,故其称晋国也有四:有指魏境內晋地言者,有指魏境內晋都言者,有指魏国言者,有指魏都言者。」举证颇备,因文长不录。此「晋」字殆亦是指魏国。」《存真》、《订补》说是。
〔四三〕《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九年,王会郑釐侯于巫沙。《水经?济水注》案:《史记?韩世家》:「懿侯卒,子昭侯立。」《吕氏春秋》《任数》、《蕃为》、《处方》,《庄子?让王》,《国策?韩策》皆称韩昭釐侯,《韩非子?內储说下》作昭僖侯、昭侯或僖侯,盖两字謚。《纪年》此称郑釐侯,他处亦称郑昭侯,见后。
〔四四〕《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年,入河水于甫田,又为大沟而引甫水。《水经?渠水注》案:《太平御览》卷七二引《水经注》,作梁惠成王十五年,与传世各本异。
〔四五〕《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年,瑕阳人自秦道岷山青衣水来归。《水经?青衣水注》案:《存真》云:「瑕音近雅,雅山之南,梁州之边徼也。……瑕阳人浮青衣水至蜀,自蜀至秦,又自秦来梁也。」
〔四六〕徐广曰:《纪年》东周惠公杰薨。《史记?六国年表》集解案:《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十一年。《存真》云:「《史记》考王封其弟揭於河南,是为西周桓公;桓公子威公;威公子惠公;惠公封其子於巩,是为东周惠公。《世本》名班,与此异。」金文有《东周左军矛》(《三代吉金文存》二0?三五)、《东周左○壶》(《善斋吉金录》三?五0),所铸圜幣,文亦为「东周」。
〔四七〕《竹书纪年》云:秦师伐郑,次于怀,城殷。《水经?沁水注》《竹书纪年》云:秦师伐郑,至于怀、殷。《太平寰宇记》卷五四三怀州案:《辑校》、《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戊及丁,见本书附录。
《存真》列於惠成王十一年,盖据今本《纪年》,云:「此未详何年事。」现姑据《存真》系此。《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 〔四八〕《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二年,龙贾率师筑长城於西边。《水经?济水注》案:《史记?魏世家》:「(襄王)五年,秦败我龙贾军四万五千於雕阴。」《秦本纪》:「(惠文君)七年,公子卬与魏战,虏其將龙贾,斩首八万。」即此龙贾。
〔四九〕《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师出河水以水长垣之外。《水经?河水注》案:永乐大典本作「出」,朱谋\?本「出」作「山」,笺曰:「谢兆申云:宋本作楚师决河。」全祖望校本改为「决水」,赵一清、戴震校本仍作「出」。此条疑有脱讹。 〔五0〕《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十二年,郑取屯留、尚子、涅。《水经?浊漳水注》《竹书纪年》曰:梁惠王十二年,郑取屯留、尚子。即长子之地也。《太平御览》卷一六三州郡部《竹书纪年》云:梁惠成王十二年,郑取屯留、长子。《太平寰宇记》卷四五潞州长子县案:《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丁注,见本书附录。
《御览》所引「即长子之地也」,当为《竹书同异》之文。「涅」,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沮」,全祖望、赵一清、戴震校本改作「涅」。杨守敬云:「按涅城在武乡县西,距屯留、长子不远,「沮」又与「涅」形近,则改「涅」是。今本《竹书》无「涅」字,《御览》(一百六十三)、《寰宇记》引亦无「涅」字,或因已误为「沮」,不可解而刪之。」
〔五一〕《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三年,郑釐侯使许息来致地:平丘、户牖、首垣诸邑及郑驰地。我取枳道,与郑鹿。《水经?河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十三年」,戴震校本改作「十一年」,云:「案近刻讹作十三年。」《订补》云:「赵一清《朱笺刊误》云:「《竹书纪年》是十一年。此即据之。」但今本《纪年》为周显王十一年,乃梁惠成王之十三年,与朱本《水经注》相同,赵氏亦偶失考。」《存真》、《辑校》据戴校本,列於惠成王十一年,误。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系十三年。永乐大典本作「驰地」,全祖望、赵一清、戴震校本改作「驰道」。《存真》云:「驰道,近刻《纪年》及《水经注》並作「驰地」。王引之《经义述闻》以为驰地者弛地也,弛,易也。」(见《尔雅》)《存真》、《辑校》皆作「驰道」,盖据戴校本。
〔五二〕《竹书纪年》曰:惠成王十三年,王及郑釐侯盟于巫沙,以释宅阳之围,归釐于郑。《水经?济水注》〔五三〕按《纪年》:齐(幽)〔桓〕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史记?魏世家》索隱案《纪年》:梁惠王十三年,当齐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见。《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魏世家》索隱所引「齐幽公」,当为「齐桓公」之误。《存真》据此作「「齐桓公卒,次威王立」」。《辑校》作「齐威王立」。
《纪年》以桓公在位十八年,《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及《六国年表》皆作在位六年,相差十二年。金文有《陈侯午敦》,铭文首称:「隹十又四年,陈侯午以群诸侯献金作皇妣孝大妃○器○○。」郭沫若同志云:「「隹十又四年」者田齐桓公午之十四年。翁同书云:「《史记?田敬仲完世家》:齐侯太公和卒,子桓公午立,六年卒。索隱曰:「《纪年》」梁惠王十三年当〔齐〕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见,则桓公十九年而卒。以此铭考之,桓公实不止六年,索隱之言是也。所称孝大妃即太公和之妃。」(《○古》三之一?八引)……要之,有本铭之「十又四年」,足证《纪年》为是,而《史记》实非也。」(《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页二一八至二一九)
《纪年》谓桓公十八年威王立,桓公十八年当魏惠成王十三年,语本甚明。又《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於「威王始见」后注云「则桓公十九年而卒」,意谓因逾年改元之故,桓公虽仅十八年,在位实为十九年,此亦甚明。然《订补》据此,遂以威王即位於桓公十九年,逾年改元,谓「威王元年当在惠王十五年」,疑非。
〔五四〕按《纪年》:鲁恭侯、宋桓侯、卫成侯、郑釐侯来朝,皆在十四年。《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十四年。
〔五五〕《纪年》云……无顓八年薨,是为菼蠋卯。《史记?越世家》索隱案:《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见本书附录。
《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十四年,应为十五年。
〔五六〕徐广曰:《纪年》一曰鲁共侯来朝。邯郸成侯会燕成侯于安邑。《史记?六国年表》集解案:《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十五年。据《史记》《六国年表》、《燕世家》,是时在位者为燕文公,与《纪年》作燕成侯者异。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以为应作成侯,并以《燕世家》「成公十六年卒」下索隱所引「按《纪年》成侯名载」,为司马贞「误植于成公下」,更以金文《郾侯载○》等器,「字体不属战国初年,铭称燕侯载当係《纪年》之成侯载无疑」,因谓「《纪年》前有成公,后有成侯,明为二人。」(《燕京学报》第三七期页一七六至一七七)此论似嫌武断。《纪年》佚文无燕文公,不得谓《纪年》即无文公,而金文如《郾侯载○》等谓其字体不属战国初年,亦乏確证。郭沫若同志对《郾侯载○》早已指出:「此燕成侯之器,《史记?燕世家》有成公,当周定、考二王之际,在战国初年。」(《两周金文辞大系》考释页二二七)疑此处之「燕成侯」涉前之「邯郸成侯」而误,原文或为「文侯」。
〔五七〕《竹书纪年》曰:惠王十五年,遣將龙贾筑阳池以备秦。《元和郡县图志》卷八郑州原武县《竹书纪年》曰:梁惠王十五年,遣將龙贾筑阳池以备秦。《太平寰宇记》卷一0郑州原武县〔五八〕《竹书纪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筑也。《水经?济水注》案:《水经?济水注》:「自亥谷以南郑所城矣。《竹书纪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筑也。」《存真》、《辑校》据此作「郑筑长城自亥谷以南」,不加「」号,似《纪年》原文如此,非是。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作「郑筑长城」。
〔五九〕《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孙壮率师伐郑,围焦城,不克。《水经?渠水注》〔六0〕《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孙壮率师城上枳、安陵、山氏。《水经?渠水注》案:永乐大典本「山氏」,全祖望、戴震校本改作「山民」。《存真》作「山民」,注云:「「民」一作「氏」」,盖据戴校本。〔六一〕《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邯郸伐卫,取漆富丘,城之。《水经?济水注》〔六二〕《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齐师及燕战于泃水,齐师遁。《水经?鲍丘水注》〔六三〕《纪年》曰:惠成王十六年,邯郸四曀,室坏多死。《开元占经》卷一0一案:《存真》作「邯郸四曀,室多坏,民多死」。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通考》、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引同。《辑校》作「邯郸四曀,室坏多死」,云:「《开元占经》一百一引作「周显王十四年」。」与今所据恒德堂本作「惠成王十六年」者异。郝懿行《通考》、《存真?补遗》亦引作「显王十四年」,《集证》、《补证》则仍引作「惠成王十六年」,是《占经》或有两本,一本將魏纪年换算为周年,与前惠成王元年「昼晦」条同。
〔六四〕《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七年,宋景○、卫公孙仓会齐师,围我襄陵。《水经?淮水注》案:《战国策?齐策一》:「邯郸之难,赵求救於齐。田侯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邹子曰:「不如勿救。」段干纶曰:「弗救,则我不利。」田侯曰:「何哉?」「夫魏氏兼邯郸,其於齐何利哉!」田侯曰:「善。」乃起兵,曰:「军於邯郸之郊。」段干纶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夫救邯郸,军於其郊,是赵不拔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郸拔而承魏之弊,是赵破而魏弱也。」田侯曰:「善。」乃起兵南攻襄陵。七月,邯郸拔,齐因乘魏之弊,大破之桂陵。」
《存真》列此条於桂陵之战后,《辑校》移於战前,《订补》从《存真》。据《战国策》,襄陵之围应在桂陵战前,《辑校》是。
〔六五〕《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齐田期伐我东鄙,战于桂阳,我师败逋。《水经?济水注》《纪年》谓之徐州子期。《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王劭按《纪年》云:梁惠王十七年,齐田忌败梁于桂陵。《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索隱案: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七云:「田期即田忌。《史记?孙子列传》索隱谓王劭按《纪年》「梁惠王十七年,齐田忌败梁桂陵」。《田齐世家》索隱於「田臣思」下注云:「《战国策》作田期思,《纪年》谓之徐州子期,盖即田忌也。」王氏、司马氏皆谓田期即田忌,是相传之旧说如此。盖名忌字期,邑於徐州,故云然也。」《义证》又谓《水经注》所说桂阳即桂陵,非是,以桂阳为桂与阳二地,王劭乃误据《水经注》之说,改桂阳为桂陵。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从其说(《燕京学报》第三七期页一六六)。案《水经注》云「又有桂城」,其下即引《纪年》「战于桂阳」为证,是桂城即桂阳;又在引《纪年》之后云「亦曰桂陵」,是桂阳亦即桂陵。据《水经注》之文「亦曰桂陵」一句,似指所引《纪年》而说,即一本「桂阳」作「桂陵」,丽道元兼见两本,故有此语,而王劭所见,则仅为作「桂陵」之本。此当为和嶠、荀勖本与束皙本之异,作「桂陵」者疑非王劭所误改。
《史记?孙子列传》:「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於齐。齐威王欲將孙臏,臏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於是乃以田忌为將,而孙子为师,居輜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捲,救?者不搏?,批亢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於外,老弱罢於內。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於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於桂陵,大破梁军。」一九七二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所出《孙臏兵法》竹简,《擒庞涓》一篇记桂陵之战,称田忌为「忌子」;《陈忌问垒》一篇称「陈忌」,陈、田古通。
〔六六〕《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七年,东周与郑高都、利。《水经?伊水注》〔六七〕王劭按《纪年》云:宋剔城肝废其君璧而自立也。《史记?宋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十七年,云:「洪氏本在烈王六年,惠成王元年。然惠王十四年,宋桓侯朝梁,则洪氏误也。今移於此,俟考。」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系於烈王六年,云:「此条本脱,从《史记?宋世家》索隱引补,「璧」下疑脱「兵」字。」《存真》所谓洪氏本即此。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三补於烈王七年,与洪氏同误。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系於惠成王十五年。《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今姑从《存真》。
《史记?宋世家》:「辟公三年卒,子剔成立。」以剔城为桓公之子,父子继位,其间无废夺事,与《纪年》、《韩非》等书大异。《韩非子?二柄》:「田常徒用德而简公弒,子罕徒用刑而宋君?。」又《內储说下》:「戴驩为宋太宰,皇喜重於君,二人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杀宋君而夺其政。」《外储说右下》:「子罕为出彘,田恒为圃池,故宋君、简公弒。」韩非所云「子罕」、「皇喜」即剔城肝,子罕为戴氏,戴氏夺宋犹田氏之代齐。苏时学云:「戴氏篡宋之说,杂见於《韩诗》、《淮南》、《说苑》诸书,而莫始於《韩非子》。《韩非子》曰:「戴氏夺子氏於宋」,又曰:「司城子罕取宋」,又曰:「戴驩为宋太宰,皇喜重於君,二人者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杀宋君而夺之政。」韩非於此事固屡言之,而必与齐之田氏並言,明田氏与戴氏皆篡之臣也。而《吕氏春秋》於宋偃之亡,亦曰「此戴氏之所以绝也」,不言子氏而独言戴氏,则战国之宋为戴氏之宋,而非前日子氏之宋固甚明。然韩非既言戴氏,又曰皇喜、曰子罕者何也?则戴其氏,而喜其名,子罕乃其字也。凡名喜者多字子罕,若郑之公孙喜字子罕是也。……或曰:戴氏之篡宋固然矣,然则其篡宋当以何时歟?按《纪年》云:「宋易城肝废其君璧而自立。」璧者宋桓侯,而易城肝殆即司城子罕歟?」(见陈奇猷《韩非子集释》卷二页一一四至一一五)苏说是。「司城」、「剔成」一声之转,「罕」与「肝」同声通假。「司城子罕」、「皇喜」即剔城肝。 〔六八〕《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郑釐侯来朝中阳。《水经?渠水注》案:《国策?韩策三》:「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士也;韩与魏,敌侔之国也。申不害与昭釐侯,执珪而见梁君。……」即此事。
〔六九〕《纪年》曰:惠成王十七年,有一鹤三翔於郢市。
唐写本《修文殿御览》残卷〔七0〕《纪年》:「姬」亦作「?」。《史记?韩世家》索隱案:《史记?韩世家》:「(昭侯)十年,韩姬弒其君悼公。」索隱:「《纪年》「姬」亦作「?」,並音羊之反。姬是韩大夫,而王劭亦云:不知悼公何君也。」宋耿秉本、黄善夫本、元彭寅翁本、清殿本,皆无《纪年》二字(《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五页一0),惟汲古阁单刻本索隱有之,晚清金陵书局本、日本瀧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据补。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补遗下列有「韩姬弒其君悼公」。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並补於周显王二十年,所据为《史记?六国年表》。《存真》列於惠成王十七年,作「十七年,韩姬弒其君悼公」。诸家皆照录《韩世家》文,《集证》、《存真》作「姬」,洪、郝、林三家改「姬」为「?」。《辑校》刪,《订补》补为「韩?「弒其君悼公」」。列於十八年。按韩昭侯十年,当魏惠成王十七年。
梁玉绳《史记志疑》卷九云「余谓韩姬乃別一韩大夫,非韩?也,悼公非韩君也。考三晋迁晋静公於屯留后之十二年,郑取屯留,静公迁为家人。又歷十一年,为昭侯十年。疑悼公即静公,至是被弒也。各国之君有二諡者甚多,静公在位二年而迁,故又諡悼。」《集证》更以「韩姬即是昭侯,韩为姬姓,故云韩姬」。案《晋世家》索隱引《纪年》「韩共侯、赵成侯迁晋桓公于屯留」,谓「已后更无晋事」,是司马贞所见《纪年》自此以后不记晋事,此处悼公自不得为晋静公。王劭见闻极博,已不知悼公为何君,当存疑。 〔七一〕(《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八年,惠成王以韩师败诸侯师于襄陵。齐侯使楚景舍来求成。公会齐、宋之围。《水经?淮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有「公会齐、宋之围」六字,全祖望、赵一清校本亦有,戴震校本刪,云:「原本及《竹书》皆无此语。」所谓「原本」即大典本,则固有此语,所据实仅今本《纪年》。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三0亦刪。《存真》、《辑校》改「公」为「王」。
《战国策?楚策一》:「邯郸之难,……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赵。邯郸拔,楚取睢濊之间。」即此景舍。
〔七二〕《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九年,晋取玄武、濩泽。《水经?沁水注》案: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谓「玄武」为「泫氏」之误,「盖「泫」以脱去水旁而为「玄」,「武」与「氏」又以形近相似而误」。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九改「玄武」为「泫氏」。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亦作「泫氏」。《集证》、《考订》以「梁惠王九年,晋取泫氏」(见前),脱去「十」字,与此为一事。 〔七三〕《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二十年,齐筑防以为长城。《水经?汶水注》《竹书纪年》云:梁惠王二十年,齐閔王筑防以为长城。《史记?苏秦列传》正义案:正义所引「齐閔王」距此甚远,当误。惠成王二十年当齐威王七年,「閔」疑为「威」字之误,或「閔王」二字衍。
〔七四〕臣瓚曰:《汲冢古文》谓:卫將军文子为子南弥牟,其后有子南固、子南劲。《纪年》:劲朝于魏,后惠成王如卫,命子南为侯。《汉书?武帝纪》注《汲冢古文》谓:卫將军文子为子南弥牟,其后有子南劲。《纪年》:劲朝于魏,后惠成王如卫,命子南为侯。《水经?汝水注》瓚曰:《汲冢古文》谓:卫將军文子为子南弥牟,其后有子南劲。《纪年》:劲朝于魏,后惠成王如卫,命子南为侯。《史记?周本纪》集解案:《史记?周本纪》集解引文,诸本皆脱「纪年劲」三字,据日本高山寺藏古写本补(见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页八四)。《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盖从今本《纪年》,作「卫將军文子为子南弥牟,后有子南劲朝于魏。惠成王如卫,命子南为侯」。《辑校》析为二条,前条作「子南弥牟」;后条作「子南劲朝于魏,后惠成王如卫,命子南为侯」。附於「无年世可系者」。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则分列为三条,一见卷五晋出公六年「卫子南弥牟」,云:「考《左传》是年弥牟立悼公,《史记》索隱引《纪年》亦有悼公立四年卒於越之文,或「弥牟」下更有「立悼公」三字,俟考。」一见同卷晋烈公二十年「卫子南劲朝于魏」。一见卷六魏惠成王二十一年「王如卫,命子南为侯」。诸书所引前为《汲冢古文》,后为《纪年》,析为二条是,然前条係约举之辞,今姑从《存真》合为一条,同系於惠成王二十年。
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案《大戴礼》有卫將军文子篇,卢辩曰:「文子,卫卿也。《世本》曰︰卫灵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左传》以为弥牟也。」案鲁哀公二十五年《传》称「公孙弥牟」,又有「夺南氏邑」之语,杜注谓南氏,子南之子公孙弥牟也。又弥牟字子之,亦见哀二十五年《传》,杜注云:「子之,公孙弥牟文子也。」又哀二十六年《传》:「卫悼公立,南氏相之。」即弥牟。然则子南其氏,弥牟其名,子之其字,將军文子则其职与諡也。」
《韩非子。说疑》有「卫子南劲」,与齐田恒、宋子罕、楚白公、燕子之等並列,称为「皆朋党比周以事其君,隱正道而行私曲,上逼君,下乱治,援外以挠內,亲下以谋\上」,当即其人。所谓「援外以挠內」,与《纪年》所云朝魏、惠成王命之为侯合。田恒、白公、子之皆属由奴隶制转化为封建期间的变革人物,(见郭沫若同志《中国古代史的分期问题》,《奴隶制时代》页八至一0。)子南劲在卫国所为当亦与之相同。
〔七五〕《竹书纪年》曰:魏殷臣、赵公孙裒伐燕,还,取夏屋,城曲逆。《水经?滱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详何年。」《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八系於惠成王二十三年,云:「此显王二十一年,赵肃侯二年也。……自惠王二十年归赵邯郸,与之修睦,故此年会於阴晋(诗铭案:指惠成王二十三年),与谋\伐燕。必燕或侵軼中山,故魏约赵师共伐之也。」语多悬揣,系年亦本今本《纪年》。现姑从《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
〔七六〕《竹书纪年》:壬寅,孙何侵楚,入三户郛。《水经?丹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详何年。」《辑校》附於「无年可系者」。今本作「(周显王)二十二年壬寅」云云,盖以其年干支为壬寅。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云:「《丹水注》引此本无年,壬寅是纪日,非纪年也。」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六云:「显王元年为癸丑,则是年为甲戌,非壬寅也。……韩怡谓壬寅日也,上无时月,简有脱落,亦非。余案「壬寅」当是「王命」二字之讹,王指惠成王,孙何盖魏將也。」时尚无以干支纪年者,壬寅当指日,如前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洪颐烜、韩怡说是。现姑从《存真》列此。
〔七七〕按《纪年》:粤子无顓薨,后十年,楚伐徐州。《史记?越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二十四年,应为二十五年。
〔七八〕《竹书纪年》曰:魏章率师及郑师伐楚,取上蔡。《水经?汝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详何年事。」《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现姑从《存真》列此。《史记?魏世家》:「(哀王)九年,与秦王会临晋,张仪、魏章皆归於魏。」索隱:「章为魏將,后又相秦。」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八云:「魏章魏公族,后仕秦为庶长,击楚於丹阳,卒归於魏而卒,详见《秦本纪》及《六国年表》。」当即此魏章。
〔七九〕《竹书纪年》曰:孙何取?阳。《水经?潁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详何年事。」《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现姑从《存真》列此。 〔八0〕《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二十五年,絳中地○,西绝於汾。《水经?汾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皆作「梁武王」,朱笺云:「当作梁惠成王。」赵一清校本改,戴震校本仍作「梁武王」。杨守敬《水经注疏》卷六云:「戴仍作「武王」,当是刊板之误。按梁有惠成王而无武王,今本《竹书》系此於周显王二十三年,適当惠成王二十五年。孔刻戴本作惠成王。」
〔八一〕《汲郡墓竹书纪年》作逢泽。《水经?渠水注》《纪年》作逢泽。《史记?六国年表》集解案:永乐大典本《水经注》云:「徐广《史记音义》云:「秦孝公会诸侯於逢泽陂。」陂,《汲郡墓竹书纪年》作「逢泽」。」朱谋\?本同。戴震校本改为「《汲郡墓竹书纪年》作「秦孝公会诸侯於逢泽」」,云:「案近刻脱「秦孝公会诸侯於」七字。」今本《纪年》有「秦孝公会诸侯于逢泽」,实为戴校所本,非有他本《水经注》为依据。《史记?六国年表》秦孝公二十年「诸侯毕贺,会诸侯於泽,朝天子」。集解:「徐广曰:《纪年》作逢泽。」据徐广《史记音义》所引,《纪年》原文当与《史记》秦孝公会诸侯於逢泽有关,戴震有见於此,又以今本《纪年》为可凭信,因託诸永乐大典本以改《水经注》旧文,虽作偽,然亦有见地。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二二据集解改为「徐广《史记音义》曰:秦孝公会诸侯於泽,《汲郡墓竹书纪年》作逢泽」。近是。 《存真》据戴校本作「二十九年,秦孝公会诸侯于蓬泽。」云:「「蓬」亦作「逢」。」《辑校》亦列於惠成王二十九年,作「「秦孝公会诸侯于」逢泽」。系年皆据《六国年表》。秦孝公二十年应为惠成王二十八年。《订补》云:「考徐广《音义》「《纪年》作逢泽」,盖以明《史记》「泽」之异文。不必《纪年》所记即此事,亦不必《纪年》记逢泽会与《史记》同年。」疑非是。
〔八二〕按《纪年》云:二十八年,与齐田?战于马陵。《史记?魏世家》索隱案《纪年》:威王十四年,田?伐梁,战马陵。《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王劭:《纪年》云:……(梁惠王)二十七年十二月,齐田?败梁於马陵。《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索隱《纪年》当梁惠王二十八年。《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案:《史记?孟尝君列传》:「宣王二年,田忌与孙臏、田婴俱伐魏,败之马陵,虏魏太子申,而杀魏將庞涓。」索隱:「《纪年》当梁惠王二十八年。」
《纪年》所记马陵之战,一作在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一作「二十八年」。《存真》分列为二条:「二十七年十二月,齐(威王十四年)田?伐我」;「二十八年,与齐田?战于马陵,「我师败逋」」。《辑校》则合为一条,云:「案《魏世家》索隱引「二十八年,与田?战于马陵」。二十七年十二月,在周正为二十八年二月,是《魏世家》索隱已改算为周正也。」《纪年》用夏正,何独於此二条改用周正,且记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四条,皆为司马贞所引,何或改或不改?《辑校》之说实未允当。《订补》云:「案此事《魏世家》、《孟尝君列传》索隱皆引作「惠王二十八年」,则《孙吴列传》之「二十七年」,「七」为「八」字之讹。」然索隱所引尚有马陵之战在「威王十四年」一条,威王元年当梁惠成王十四年(见前),威王十四年正当惠成王二十七年。以《订补》推算威王元年在惠成王十五年,因谓惠成王二十八年「至此正得十四年」,此条亦成为其二十八年说之佐证。《订补》推算有误,说已见前,「七」不得为「八」字之讹。马陵之战为当时一大战役,始于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决战则在次年,《存真》分別录为两条,是。 《孟子?梁惠王上》:「及寡人之身,东败於齐,长子死焉。」长子为太子申,所云即马陵之战。《战国策?齐策一》:「田忌为齐將,係梁太子申,禽庞涓。」亦指是役。《史记》、《国策》皆谓此役擒杀魏將庞涓。一九七二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孙臏兵法》竹简,其《擒庞涓》一篇谓:「孙子弗息而击之桂陵,而擒庞涓。」是庞涓早在桂陵之战中见擒,与此异。
《史记?六国年表》:「(周显王二十八年、齐宣王二年)败魏马陵,田忌、田婴、田?將。」《田敬仲完世家》:「使田忌、田婴將。」集解「徐广曰:婴,一作?。」《战国策?魏策二》:「魏惠王起境內眾,將太子申而攻齐,客谓公子理之傅曰:「……太子年少,不习於兵,田?宿將也,而孙子善用兵,战必不胜,不胜必禽。」」是田?为齐之名將,闻於敌国,此役实以田?为主,《纪年》於三田之中特书田?当得其实。田?亦称「?子」,《史记?楚世家》:「王所以战胜於徐州者,田?子不用也。?子者有功於国,而百姓为之用。」《田敬仲完世家》:「(齐威王曰):吾臣有?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於河。」《战国策?齐策》同。
〔八三〕《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二十八年,穰疵率师及郑孔夜战於梁赫,郑师败逋。《水经?渠水注》案:永乐大典本作「穰疪」,朱谋\?本作「穰苴」。戴震校本改作「穰疵」,云:「近刻讹作「苴」。」《韩非子?內储说下》:「鄴令襄疵,阴善赵王左右。赵王谋\袭鄴,襄疵常輒闻而先言之魏王。魏王备之,赵乃輒还。」又《吕氏春秋?无义》:「公孙鞅以其私属与母归魏,襄庛不受,曰:「以君之反公子卬也,吾无道知君。」故士自行不可不审也。」注:「襄庛,魏人也。」毕沅校本即据《竹书纪年》为说,谓「襄庛即穰庛」,是。《存真》作「穰疵」,据戴校本。《辑校》作「穰苴」,误。
〔八四〕按《纪年》云:二十九年五月,齐田?伐我东鄙;九月,秦卫鞅伐我西鄙;十月,邯郸伐我北鄙。王攻卫鞅,我师败绩。《史记?魏世家》索隱《竹书纪年》曰:梁惠成王二十九年,齐田?及宋人伐我东鄙,围平阳。《水经?泗水注》《纪年》曰:梁惠王二十九年,秦卫鞅伐梁西鄙。《史记?商君列传》索隱〔八五〕《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三十年,城济阳。《水经?济水注》〔八六〕《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三十年,秦封卫鞅于鄔,改名曰商。《水经?浊漳水注》《竹书纪年》:卫鞅封于鄡。《后汉书?光武纪》注《纪年》云:秦封商鞅在惠文王三十年。《史记?商君列传》索隱案:《辑校》所引《路史?国名纪》己,见本书附录。 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四七云:「《商君列传》谓:「鞅既破魏,封之於商十五邑。」「於」读为乌,当即鄔也。旧名止鄔,今改曰商,故谓之商於。」《存真》云:「《汉书?地理志》鉅鹿郡有鄡县,字亦作「○」,音苦尧反,故城在保定府束鹿县东,六国时为赵地,非鞅所得封也。祇以字形相乱,《水经注》、《后汉书》注於鄡县並引《竹书》,偽《纪年》亦改作「鄡」,谬矣。」 〔八七〕《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三月,为大沟於北郛,以行圃田之水。《水经?渠水注》《竹书纪年》云:惠王为大沟於北郛,以行圃田之水。《舆地广记》卷五东京祥符县〔八八〕《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邳迁于薛,改名徐州。《水经?泗水注》《纪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迁于薛,(故)〔改〕名曰徐州。《史记?鲁世家》索隱《纪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迁于薛,改名徐州。《史记?孟尝君列传》正义案:《订补》云:「会注考证本《史记》作「」。张文虎《札记》云:「案据集解、索隱,似即田常弒简公之州。」」《孟尝君列传》正义所引当夺「一」字。
〔八九〕《纪年》云:与魏战岸门。《史记?秦本纪》索隱案: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秦本纪》:「孝公二十二年,封鞅为列侯,号商君。二十四年,与晋战雁门。」索隱曰:「《纪年》云:与魏战岸门。此云雁门,恐声误也。」」补为「秦与魏战岸门」。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同。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作「与秦战岸门」,改「魏」为「秦」,《存真》、《辑校》同。《史记?六国年表》秦孝公二十三年「与晋战岸门」,当惠成王三十二年,《考订》、《存真》、《辑校》系年据此。案应为惠成王三十一年。 〔九0〕《竹书纪年》曰:秦苏胡率师伐郑,韩襄败秦苏胡於酸水。《水经?济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三十二年,云:「此未详何年事。」《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现姑从《存真》列此。
〔九一〕古书《纪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从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称惠成王卒。《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汲冢竹书》:魏惠王亦有后元。《史记?孝文本纪》索隱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改元后十七年卒。《史记?魏世家》集解按《纪年》: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未卒也。《史记?魏世家》索隱《纪年》说: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称后元一,十七年卒。《史记?魏世家》索隱案《纪年》:……此时梁惠王改元称一年,未卒也。《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纪年》当梁惠王二十八年,至三十六年改为后元也。《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汲冢纪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通鑑外纪》卷二案:《史记?魏世家》集解、索隱所引作「惠成王十七年卒」,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后序》作「至十六年而称惠成王卒」。《魏世家》集解之语,出自荀勖,为《纪年》整理考释之直接参与者,杜预亦曾亲见竹书,二人之语当非臆说。司马光《资治通鑑考异》卷一既引《春秋经传集解后序》,又引《魏世家》集解,主杜预说。《存真》、《辑校》亦从杜说,列惠成王一至三十六年,又列后元一至十六年,注亦仅引《后序》。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以惠成三十六年当年改元称一年,其卒则在十七年,云:「案杜与荀、和同时,得见《竹书》,不应言有同异,《后序》「十六年」,「六」字自是「七」字之讹,乃钞录鈐刻者有误也。……今从和氏说校正。」雷氏改「六」为「七」以牵就集解引文,实从荀勖之说。二说之歧异,一为三十六年之次年改元,一为当年改元。案《魏世家》集解云:「荀勖曰:和嶠云:「《纪年》起自黄帝,终於魏之今王;今王者,魏惠成王子。」案《太史公书》惠成王但言惠王,惠王子曰襄王,襄王子曰哀王。惠王三十六年卒,襄王立十六年卒,并惠、襄为五十二年。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称一年,改元后十七年卒,《太史公书》为误分惠成之世,以为二王之年数也。《世本》惠王生襄王,而无哀王,然则今王者魏襄王也。」此盖节录荀勖《纪年敘录》之文。《春秋经传集解后序》云:「哀王於《史记》襄王之子,惠王之孙也。惠王立三十六年卒而襄王立,立十六年卒而哀王立。古书《纪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从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称惠成王卒,即惠王也。疑《史记》误分惠成之世,以为后王年也。」荀、杜皆用《纪年》以校正《史记》,以《史记》之惠王三十六年为前元,襄王之十六年实为惠王之后元,並无歧异。所不同者,惟一作惠成十七年卒,一作十六年卒而已。案惠成王三十六年采惠施之策,率诸侯朝齐威王於徐州,互尊为王,即所谓「徐州相王」,见《史记?六国年表》,惠王改元之故实萌於此。其时惯例,如非特殊理由(即不承认前王,如夺位等事),皆逾年改元,惠成王以徐州相王而改元,具有庆祝之意,决无当年改元之理。此事可由秦惠文王之更元为证。《史记?秦本纪》:「(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为王,韩亦为王。(诗铭案:「秦」原作「魏」,据《史记志疑》说改。)……十四年,更为元年。」秦惠文王十三年称王,十四年更元。案《周本纪》曰:「(显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称王。」梁玉绳《史记志疑》卷三云:「乃秦惠十三年也,秦惠在位二十七年,改十四年为元年,岂非以称王之故歟。」荀、杜之异,疑因计算方法不同所致,如从惠成王三十六年称王、决定改元时起算,其卒应为此后之十七年。以荀勖语较含糊,疑有讹舛,「改元后十七年卒」之「改元」二字,似涉前「改元称一年」而衍,(索隱所引「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称后元一,十七年卒」,即无「改元」二字。)所谓「后十七年卒」,实自三十六年起计算,与《后序》所录《纪年》原文十六年,惠成王卒,其间似无矛盾。
现从《春秋经传集解后序》。
〔九二〕按《纪年》:郑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史记?韩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后元二年。
〔九三〕王劭按《纪年》云:韩昭侯之世,兵寇屡交,……《史记?申不害列传》索隱案:《订补》云:「按此乃王劭据《纪年》为说之词,当非原文,因昭侯卒事,附於此。」
〔九四〕薛瓚注《汉书》云……《汲冢古文》曰:齐师伐赵东鄙,围中牟。《水经?渠水注》瓚曰:……《汲郡古文》曰:齐师伐赵东鄙,围中牟。《史记?赵世家》集解《汉书音义》云:臣瓚案……《汲郡古文》曰:齐师伐赵东鄙,围中牟。《左传?定公九年》正义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后元三年,云:「诸书未引何年,洪氏补在显王三十一年(惠王三十三年),陈氏云:「当是赵肃侯十八年事」(惠王后元三年),今从之。」洪氏指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陈氏指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集证》云:「余考《田完世家》湣王元年至四十年,並无伐赵之事,唯宣王十一年,与魏伐赵,赵决河水灌齐。《赵世家》肃侯十八年亦云:「齐、魏伐我,决河水灌之。」大约俱在显王末年。」是陈氏亦未確指此役当在肃侯十八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系於惠成王后元四年,以推算不同,(《存真》以惠成王三十六年之后一年方为后元元年,《考订》即以三十六年为后元元年。)有一年之差。现姑从《存真》系此。 〔九五〕(按《纪年》):威侯七年,与邯郸围襄陵。五月,梁惠王会威侯于巫沙。十月,郑宣王朝梁。《史记?韩世家》索隱案:郑威侯即郑宣王,《纪年》亦称为韩威王(见后)。《韩非子》《说林》、《外储说右》、《难一》作韩宣王,《史记?韩世家》作宣惠王。《史记?秦本纪》:「(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为王,韩亦为王。」惠文君十三年当郑威侯八年,此条十月已称郑宣王,自不得在七年。或谓「七年」不系月,而后有「五月」、「十月」等字,「五月」上当脱「八年」二字,疑是。《存真》、《辑校》列於惠成王后元九年。
〔九六〕乐资据《纪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也。《史记?卫世家》索隱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后元十一年,云︰「洪氏据《卫世家》索隱补。」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周显王)四十四年,卫平侯卒,子孝襄侯立。」云:「此条本脱。《史记?卫世家》:「平侯八年,子嗣君立。」索隱云:「乐资据《纪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今据《年表》补。」《存真》本此,除加「」号並刪「四十四年」外,文与《校正》同。《辑校》作「卫孝襄侯」,附於「无年世可系者」。《史记?六国年表》显王四十五年当「卫嗣君元年」,其立当在四十四年,洪氏即据此补。显王四十四年当惠成王后元九年,列此。
〔九七〕(《竹书纪年》):十年,齐田肸及邯郸、韩举战于平邑,邯郸之师败逋,获韩举,取平邑、新城。《水经?河水注》《纪年》云:韩举,赵將。……又《纪年》云:其败当韩威王八年。《史记?韩世家》索隱案:《水经注》此条所引《纪年》凡三事,第一事冠以「晋烈公」,似此三事皆属烈公,误。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十年」,戴震校本改作「九年」,云:「案近刻讹作十年。」《存真》云:「此事《水经注》引作晋烈公十年。索隱云:「《纪年》败韩举当韩威王八年」,计相去七十八岁,不应有两田?,两韩举。考《赵世家》云:「肃侯二十三年,韩举与齐、魏战,死於桑丘。」肃侯元年当梁惠王二十二年,下逮后元十年,为肃侯之二十五年。盖《赵世家》误「五」为「三」,《水经注》误惠成后元十年为晋烈公十年也。至《韩世家》以韩举为韩將,则更舛矣。」《存真》、《辑校》皆列入惠成王后元十年,是。
《史记?韩世家》:「(宣惠王)八年,魏败我將韩举。」索隱:「韩举则是韩將不疑,而《纪年》云:韩举,赵將。盖举先为赵將,后入韩。又《纪年》云:其败当韩威王八年。是不同也。」《六国年表》韩宣惠王八年亦书「魏败我韩举」。是韩举明为韩將。司马贞所据《纪年》当即《水经注》所引,以有「邯郸韩举」之文,因云「韩举赵將」。案《纪年》敘战役或以师举,或以將举。陈梦家谓「邯郸韩举」,「邯郸」即赵师,「韩举」即韩將韩举,不得解为「赵將韩举」。《六国年表》本年於韩记「魏败我韩举」。於赵记「赵武灵王元年,魏败我赵护」。邯郸之师其將为赵护,与韩举显为两人。(《六国纪年表考证》,《燕京学报》第三六期页一三七。)此役实为齐、魏联师攻赵,《战国策?魏策二》:「犀首、田?欲得齐、魏之兵以伐赵,梁君与田侯不欲。……兵未出境,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战败也,悉起兵从之,大败赵氏。」据《纪年》,是役韩助赵,韩举见获。 〔九八〕《纪年》当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案:《史记?孟尝君列传》:「(齐)宣王七年,田婴使於韩、魏,韩、魏服於齐。婴与韩昭侯、魏惠王会齐宣王东阿南,盟而去。」索隱:「《纪年》当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赵绍祖《竹书纪年校补》卷二云:「昭侯当为威侯,宣王当为威王。」林春溥《竹书纪年补证》卷四同。《存真》作「十一年,王会韩昭侯、齐宣王于平阿。」《辑校》作:「十一年,「会韩威侯、齐威王于」平阿。」
〔九九〕(《纪年》)又云:(梁惠王)后元十三年,会齐威王于鄄。《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案:《史记》诸本或作「鄄」,或作「甄」。《吕氏春秋?不屈》:「惠王布冠而拘於鄄。」高注:「鄄,邑名也。自拘於鄄,將服於齐也。」即此事。甄、鄄通用,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三九云:「甄,齐邑名,即《春秋》庄公十四年会于鄄者。本为卫邑,赵成侯尝取之,此时属齐。字有涓坚真震四声。」《存真》作「鄄」,《辑校》作「甄」。
〔一00〕(《纪年》以为):梁惠王后元十三年四月,齐威王封田婴于薛。十月,齐城薛。……婴初封彭城。《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案:《辑校》列「婴初封彭城」於惠成王后元十三年下,云:「此司马贞据《纪年》为说,非本文。」《存真》系於十四年,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系於十五年。现从《辑校》。
〔一0一〕(《纪年》):(梁惠王后元)十四年,薛子婴来朝。《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一0二〕(《纪年》):(梁惠王后元)十五年,齐威王薨。《史记?孟尝君列传》索隱〔一0三〕《竹书纪年》曰:燕人伐赵,围浊鹿。赵武灵王及代人救浊鹿,败燕师于勺梁。《水经?滱水注》案:《存真》列於惠成王后元十五年,云:「元文不引何年,今姑附此。」《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订补》云:「今本《纪年》此事在周显王十七年,当梁惠王十九年。按赵武灵王即位在梁惠王后十一年,此时为赵成侯二十三年,何得云「武灵王」?其误灼然。雷学淇《义证》四十据《赵世家》「武灵王二十六年,攘地北至燕、代」语,系於今王十九年,亦乏明证,疑难强定。」现姑从《存真》列此。
〔一0四〕古书《纪年》篇,……至十六年而称惠成王卒。《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案:《史记。魏世家》集解等所引《纪年》,已见前,此不具引。
〔一0五〕《汲郡竹书纪年》曰:郑侯使韩辰归晋阳及向。二月,城阳、向,更名阳为河雍,向为高平。《水经?济水注》徐广曰:《汲冢纪年》云:魏哀王四年,改宜〔晋〕阳曰河雍,改向曰高平。《史记?秦本纪》集解徐广曰:《纪年》云:魏哀王四年,改阳曰河雍,向曰高平。《史记?赵世家》集解《括地志》云:……《纪年》云:郑侯使辰归晋阳、向,更名高平。《史记?范睢列传》正义案:《史记?秦本纪》集解引作「魏哀王二十四年」,《辑校》云:「案《纪年》终於今王二十年,不得有二十四年,「二十」字衍。」日本高山寺旧藏天养钞本《秦本纪》正作「四年」(见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五页五一),据刪。《史记?赵世家》集解所引,宋景祐本、蜀大字集解本、绍兴本、耿秉本、明游明本、清殿本皆作「魏襄王」(见《史记会注考证校补》卷四三页四0),宋黄善夫本、晚清金陵书局本皆作「魏哀王」。《辑校》作「魏襄王」,盖据殿本。案徐广以今王为哀王,作「魏哀王」者是。《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甲,见本书附录。
〔一0六〕《纪年》曰:今王四年,碧阳君之诸御产二龙。《开元占经》卷一一三案:干宝:《搜神记》卷六:「周烈王六年,林碧阳君之御人产二龙。」当本《纪年》。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碧阳」二字费解,《山海经?东山经》云:「孟子之山,其上有水出焉,名曰碧阳。」郝懿行疑碧阳君即斯水之神。」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云:「碧阳,地名;君,僭号也。是时诸国封其臣皆称君,此碧阳君不知是魏臣否?《山海经》有碧阳山,荒远,疑非是。」
〔一0七〕《纪年》又云:子之杀公子平。《史记?燕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今王五年。《存真》云:「《燕策》:「燕王噲既立三年,举国属子之。子之三年,燕国大乱,將军市被、太子平谋\攻子之。储子谓齐宣王曰:因而仆之,破燕必矣。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因北地之眾,以伐燕。燕王噲死,子之亡。二年,而燕人立太子平,是为昭王。」《齐策》:「韩、齐为与国,张仪以秦、魏伐韩,齐將救之。田臣思曰:不如听之。子噲与子之国,百姓弗戴,诸侯不与,秦伐韩,楚、赵必救之,是天以燕赐我也。王曰:善。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举燕国(「三」当作「五」)。」则伐燕之为齐宣,本自明白。自太史公作《史记》,於齐之世系夺去两代,遂使齐宣不与燕噲相当,自不得不以伐燕属之齐湣。生史迁后者,唯迁是从,於是《荀子》之文可以改,(《王霸篇》齐湣败燕,盖刘向所改。)《孟子》之书不可读。自宋以来,纷如聚讼,若《黄氏日钞》、(以《梁惠王篇》伐燕,为易王初立齐取十城;《公孙丑篇》伐燕,为湣王乘子之之乱。不知燕文公卒於梁惠王后二年,乃齐威王之二十五年,则取燕十城者,是威王非宣王也。)《资治通鑑》(移宣王之年以就《孟子》),或节外生枝,或断鹤续鳧,岂知真古文《纪年》確乎伐燕者,是宣非湣也。此《纪年存真》之所以不可不辑也。请为读《孟子》者正告曰:伐燕之役在周赧王元年,燕王噲七年,齐宣王六年。」
〔一0八〕《汲冢纪年》曰:齐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史记?燕世家》集解案:《存真》、《辑校》列於今王五年。
《史记?燕世家》:「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眾,以伐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君噲死,齐大胜,燕子之亡。」集解:「徐广曰:「《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駰案:《汲冢纪年》曰:「齐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史记》所据者为《国策?燕策》,误改「宣王」为「湣王」。《国策?齐策》亦记是役,见前条。《史记?田敬仲完世家》据策文,又改「齐王」为「桓公」,以为「桓公五年」事。或谓「桓」、「宣」字相近,司马迁既以伐燕之役为湣王事,乃以意移於桓公,当时所据本或有宣王五年之说,又移以为桓公之五年,疑是。 金文有《陈璋壶》,铭为:「隹主五年,奠□陈○再立事岁,孟冬戊辰,大臧□孔陈璋內(入)伐匽(燕)亳邦之只(获)。」(见陈梦家《美帝国主义劫掠的我国殷周铜器集录》A746)所记为齐伐燕之役,陈璋入燕都,获此战利品。器为燕物,刻?乃齐人所加。陈梦家以「隹主五年」为宣王之五年,所记即是役(同上书)。唐兰先生则以为齐湣王五年事(见《战国纵横家书》页一四一)。疑莫能定。近河北平山发现中山国大墓,所出铜器,铭文亦记是役,如方壶铭中有「郾(燕)故君子徻(噲),新君子之,不用礼义,不顾逆顺,故邦亡身死」之语,盖中山预於是役,「择郾吉金,铸为彝壶」,盖以俘获之物改铸为器者。
〔一0九〕徐广曰:《纪年》云:立燕公子职。《史记?六国年表》集解徐广曰:《纪年》亦云尔。《史记?赵世家》集解且《纪年》之书,其说又同。《史记?赵世家》索隱案:《史记?赵世家》:「(赵武灵王)十年,……齐破燕,燕相子之为君,君反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职於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集解:「徐广曰:「《纪年》亦云尔。」」索隱:「《燕系家》无其事,盖是疏也。今此云「使乐池送之」,必是凭旧史为说,且《纪年》之书,其说又同。」《存真》据此作「「赵召燕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辑校》作「赵立燕公子职」。皆列於今王五年。
《国策?燕策一》:「子之三年,燕国大乱,百姓恫怨。將军市被、太子平谋\,將攻子之。……太子因数党聚眾,將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將军市被及)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將军市被死已殉国。……二年,燕人立公子平,是为燕昭王。」杨宽先生以「將军市被及」五字为衍文(《战国史》页一0三),是《史记?燕世家》集解、索隱引《六国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诗铭案:今本刊去「太子」二字,误。)是《纪年》、《国策》、《六国年表》皆称太子平已死,其后被立为昭王之公子平,自不得为太子平。《国策》简札讹舛,《史记?燕世家》照录策文,又有窜改,以致聚讼纷紜,莫衷一是。实则市被本太子平之党,攻子之不克,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及將军市被,二人皆「死已(以)殉国」。《燕策》称所立者为「公子平」,称「公子」而不称「太子」,其误当在「平」字,《燕世家》则改「公子」为「太子」,益滋混乱。(《战国策》鲍彪、吴师道校注本更据《燕世家》之文改「公子」为「太子」,误。)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云:「《燕策》立太子平句,本是立公子职之误,《燕世家》又承其讹也。」是。
近世出土燕国兵器,有「郾(燕)王职」?,器多出燕下都,亦曾出於山东之益都、临朐,此「郾王职」即公子职,亦即燕昭王,兵器之出於山东,当为伐齐时所遗留。
〔一一0〕《纪年》曰:……周隱王二年,齐地暴长,长丈余,高一尺。《太平御览》卷八八0咎征部案:干宝《搜神记》卷六:「周隱王二年四月,齐地暴长,长丈余,高一尺五寸。」当本《纪年》。今本《纪年》以隱王为赧王,注云:「《史记》作赧王,名延,盖赧、隱声相近。」《搜神记》卷六所记,多录自他书,按时间先后为次,见於《纪年》者凡五条,属宣王、惠王、隱王、哀王、烈王。隱王次於惠王之后,哀王之前,当非赧王。东周诸王多异称,《世本》、《史记》、《汉书?古今人表》、《帝王世纪》所记往往不同,此隱王当为惠、哀之间某王之异称,今已不详。以隱王为赧王,盖始於今本《纪年》,所据当亦为《御览》。《御览》此条所引凡二事,第一事为「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长十丈有余,高尺半」,第二事即此。辑今本《纪年》者系第一事於周显王五年,《史记?六国年表》魏惠成王七年当周显王五年,为辑者所据。至第二事,辑者之意以为《御览》既列於惠成王七年之后,则隱王自当为显王以次之周王。显王之次为慎靚王,与隱王不似;慎靚王之次为赧王,赧、隱声近,遂以隱王为赧王。辑者亦非有意作偽,观注自明。案《御览》引《纪年》一条两事者,非有先后之別,如卷九六八所引两事,第一事在晋昭公六年,第二事在周幽王十年,与此条同。昔之治《纪年》者习於今本之说,皆以隱王即赧王,疑非。《存真》、《辑校》列於今王六年。盖据今本《纪年》以隱王即赧王,现从旧说,姑系於此。
〔一一一〕徐广曰:……《纪年》於此亦说楚景翠围雍氏。韩宣王卒。秦助韩共败楚屈丐。又云:齐、宋围?枣。《史记?韩世家》集解案:《存真》、《辑校》列於今王七年。韩宣王二十一年卒,当魏襄王六年,应系於此。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云:「《战国策?楚策》曰:「齐、秦约攻楚,楚令景翠以八城赂齐。」《秦策》:「周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珪,官为柱国。」盖翠亦楚之显者也。」《存真》云:「《六国表》:「韩宣惠王二十一年,秦助我攻楚,围景痤。」痤,即翠也。」《史记?越世家》作景翠。《存真》又云:「案《楚世家》:「张仪誑楚,楚攻秦,与秦战丹阳。秦大败我军,斩甲士八万,虏我大將军屈?(楚怀王十七年)。」《韩世家》:「与秦共攻楚,败楚將屈?,斩首八万於丹阳(宣惠王廿一年)。」然则《纪年》当云韩助秦,今云秦助韩,传钞讹也。」屈?即屈丐。据《秦本记》,是役以秦为主,不记韩事,《存真》说是。
一九七三年,湖南长沙所出帛书《战国纵横家书?苏秦谓陈軫章》:「齐、宋攻魏,楚回(围)翁(雍)是(氏),秦败屈?,胃(谓)陈軫曰:……今者秦立于门,客有言曰:魏王胃(谓)韩倗、张义(仪):煮枣將榆(渝),齐兵有(又)进,子来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枝(支)也。……」此章亦见《史记?田敬仲完世家》。「齐宋攻魏」,《世家》无「齐宋」二字,「煮枣將榆」作「煮枣將拔」,说陈軫者为苏代而非苏秦。所记是役与《纪年》合。 〔一一二〕王劭案:《纪年》云:……(齐)宣王八年,杀王后。《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今王七年。《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威王)三十三年,杀其大夫牟辛。」索隱:「徐广曰:「一作夫人。」案《年表》亦作夫人。王劭案:《纪年》云:「齐桓公十一年,杀其君母;宣王八年,杀王后。」然则「夫人」之字,或如《纪年》之说。」今本《六国年表》作「大夫」,已为后人所改。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据《世家》,桓公称公,威王称王,则王后似谓宣王之母、威王之妃矣。」
〔一一三〕《竹书纪年》曰:襄王七年,韩明率师伐襄丘。《水经?济水注》〔一一四〕《竹书纪年》:魏襄王七年,秦王来见於蒲?关。四月,越王使公师隅来献乘舟,始罔及舟三百,箭五百万,犀角象齿焉。《水经?河水注》案: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云:「秦王即秦惠文王也。蒲版,舜旧都,其北有长版,为邑之险要,故曰蒲版。魏既献河西之地於秦,因险设关以备秦寇,故曰蒲版关,此魏之界上关也。后其地入秦,改曰临晋关。……《秦本纪》曰:「惠王后元十二年,王与梁王会临晋。」《魏世家》亦云:「六年,与秦会临晋。」盖会在此年孟春,《史记》误以为前年。」
〔一一五〕《纪年》云:褚里疾围蒲,不克,而秦惠王薨。《史记?樗里子列传》索隱又按《纪年》,则谓之褚里疾也。《史记?樗里子列传》索隱案:《存真》、《辑校》列於今王八年。
《史记?樗里子列传》:「昭王元年,樗里子將伐蒲。」索隱:「按《纪年》云:褚里疾围蒲,不克,而秦惠王薨,事与此合。」梁玉绳《史记志疑》卷二九云:「或谓惠王是武王之误,则事又在武四年,非昭元年矣。」《订补》云:「考秦惠王后为武王,武王后为昭王。若此信是惠王,则与《史记》不同,索隱不当云:「事与此合。」故此「惠王」疑是「武王」之误。如此,据《六国表》纪年推算,事当系在今王十二年,与秦围皮氏役亦相合。」蒲为卫邑,《史记?六国年表》周赧王四年所记有魏「围卫」,又秦惠王死,是此年秦、魏均围攻卫国。《战国策?卫策》:「秦攻卫之蒲,胡衍谓樗里疾曰:「公之伐蒲,以为秦乎?以为魏乎?为魏则善,为秦则不赖矣。卫所以为卫者,以有蒲也。今蒲入於秦,(诗铭案:原作「魏」,据《史记?樗里子列传》索隱改。)卫必折而入於魏(又案:「而入」据索隱引补)……。」」策文所记正谓卫处於秦、魏围攻之下,秦围攻蒲急,卫必降魏。魏得卫则强,即所谓「为魏则善,为秦则不赖」,樗里疾因解蒲围去。据《纪年》、《国策》、《六国年表》,秦、魏围卫,秦解蒲围,以及秦惠王死,均在同年,是《纪年》之文不误,而误在「事与此合」之「合」字,疑「合」为「异」字之误。胡衍之说樗里疾,《樗里子传》亦系於秦昭王元年,盖误围蒲与围皮氏在同一年。秦围皮氏,《纪年》在秦昭王元年,与《史记》合,详后。
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云:「褚里疾,秦孝公子,惠公弟。褚里地名,疾名也。《史记》作「樗里」、「里」。疾居褚里,故曰「褚里疾」。后为庶长,曰「庶长疾」;受封于严,曰「严君疾」。」
〔一一六〕《纪年》云:八年,翟章伐卫。《史记?魏世家》索隱案:《战国策?赵策四》:「翟章从梁来,甚善赵王。赵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辞不受。」是翟章本魏將,后入赵。
〔一一七〕《竹书纪年》:魏襄王九年,洛入成周,山水大出。《水经?洛水注》〔一一八〕《纪年》云:(张仪)梁安僖王九年五月卒。《史记?张仪列传》索隱案:汲古阁单索隱本作「安僖王」,宋黄善夫本、清殿本作「哀王」,宋耿秉本、明游明本作「令王」。索隱引《纪年》当作「安僖王」,所据为束皙本。后人以束皙所云《纪年》终於魏安僖王之说不可信从,因改为「哀王」或「今王」。「令王」为「今王」之讹,今本《穆天子传》荀勖序录亦误「今王」为「令王」,「今」之为「令」形近而误。现从《存真》、《辑校》列於今王九年。 《存真》、《辑校》皆引《史记?韩世家》索隱,为「集解」之误。集解引徐广曰:「《周本纪》赧王八年之后云:楚围雍氏。此当韩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纪年》於此亦说楚入雍氏,楚人败,然尔时张仪已死十年矣。」郝懿行《竹书纪年校正》卷一四以「张仪已死十年」为《纪年》文,《存真》、《辑校》同。然细绎集解所引,《纪年》文当止於「楚人败」,此后为徐广之语。《史记?六国年表》:魏哀王十年,张仪死,《秦本纪》及本传同。魏哀王十年迄十九年,正当十年,徐广所据当为《史记》。古人记年,非如今人之实算,如据《纪年》则当为十一年。《校正》、《存真》、《辑校》疑误。
〔一一九〕《竹书纪年》:(襄王)十年,楚庶章率师来会我,次于襄丘。《水经?济水注》案:永乐大典本、朱谋\?本作「十年」,赵一清、戴震校本改为「九年」。戴校云:「案近刻讹作十年。」《存真》、《辑校》列於九年,所据为戴校本。 〔一二0〕《竹书纪年》曰:魏襄王十年十月,大霖雨,疾风,河水溢酸枣郛。《水经?济水注》〔一二一〕《竹书纪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孙爰率师伐我,围皮氏,翟章率师救皮氏围。疾西风。《水经?汾水注》案:《存真》云:「疾盖人名,西风地名。(《魏策》:秦、楚攻围皮氏,楚背秦而与魏,樗里疾怒,欲与魏攻楚。)」其意盖以「疾」即樗里疾。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以「公孙爰」为樗里疾。陈梦家《六国纪年表考证》亦云:「《纪年》或称之褚里疾,或称之为公孙爰,爰假作缓疾之缓,与疾名字相应。」(《燕京学报》第三七期页一九四)果如此说,则本条「救皮氏围」之「围」字当属下读,作「围疾西风」。《订补》云:「按此文「公孙爰帅师」,明非樗里疾为將,则「疾」不当指樗里子也。且上文无褚里疾名,此言疾,於文例亦不合。西风地名,亦未见他证。疑此文当读「翟章救皮氏围。句。疾西风。句。」疾西风是记天异,与上「大霖雨,疾风」文相类,可证。本与救皮氏事不相涉,魏史记异在同年遂併书於下,《水经注》引或误及之。」《订补》之说较长,从其標点。
魏襄王十二年当秦昭王元年。一九七五年,湖北云梦睡虎地十一号秦墓所出秦简《大事记》系「攻皮氏」於昭王二年。意此役或延续二年,次年魏「城皮氏」(见后),即此,非如《史记?六国年表》魏哀王十三年(表当秦昭王元年)所记「秦击皮氏,未拔而解」,仅在一年之內。
〔一二二〕(《竹书纪年》):(魏襄王)十三年,城皮氏。《水经?汾水注》〔一二三〕《纪年》云:秦內乱,杀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壮。《史记?穰侯列传》索隱案:《史记?秦本纪》:「(昭王二年)庶长壮与大臣诸公子为逆,皆诛,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诗铭案:「诸」下原有「侯」字,据日本藏古钞本刪。)《存真》、《辑校》据此列於今王十四年,应为十三年。
〔一二四〕《竹书纪年》曰:楚吾得帅师及秦伐郑,围纶氏。《水经?伊水注》《竹书纪年》云:楚及秦伐郑纶氏。《后汉书?黄琼传》注《竹书纪年》云:楚及秦伐郑,围纶氏。《太平寰宇记》卷四西京潁阳县案:《存真》、《辑校》、《订补》所引《路史?后纪》卷一三注及《国名纪》丁注,见本书附录。《存真》列於今王十五年,云:「元文未引何年,雷氏本移此。」雷氏本指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今姑从《存真》系此。《订补》云:「《黄琼传》作「楚及秦伐郑」。」案《黄琼传》:「琼至纶氏,称疾不进。」李贤注因引《竹书纪年》「楚及秦伐郑纶氏」以释「纶氏」二字。如以此属下读为「纶氏今洛州故嵩阳县城也」,则注引《纪年》失指,亦与他书所引《纪年》不合,疑笔误。《伊水注》,《订补》误为《潁水注》,《存真》、《辑校》不误。
雷学淇《竹书纪年义证》卷四0亦列於今王十五年,与「翟章救郑」(见下条)合为一条,云:「《战国策?周策》曰:「楚师在山南,吾得將为楚王属怨於周。」《赵策》曰:「秦有楚而伐韩,有韩而伐楚,此天下之所明见也。」又曰:「秦攻楚,休而復之,已五年矣,攘地千里,今谓楚王苟来,举玉趾而见寡人,必与楚为兄弟之国,必为楚攻韩、梁,反楚故地。」又曰:「秦、楚为一,东面而攻韩。」《楚世家》曰:「怀王二十年,合齐而善韩。二十四年,倍齐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赂於楚,楚往迎妇。二十五年,怀王入与秦昭王盟约於黄棘,秦復与楚上庸。」据策记诸说与《纪年》皆符,盖此时秦楚復合,故同往伐韩也。」吾得楚將,《存真》云:「案《渚宫旧事》:「张何谓吾得曰:何能令公贵於三柱国,请为公说王曰:吾得出於晋国,好廉而善剑,不如使其掌客。遂言於怀王,王从之。」是吾得为怀王时人也。」
〔一二五〕《汲郡古文》曰:翟章救郑,次于南屈。《水经?河水注》臣瓚曰:《汲郡古文》:翟章救郑,次于南屈。《汉书?地理志》注《汲冢古文》:翟章救郑,次于南屈。《太平寰宇记》卷四八慈州案:《订补》所引《路史?国名纪》戊,见本书附录。《存真》列於今王十五年,云:「元文未引何年,今从雷氏本。」指雷学淇《考定竹书纪年》。《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今姑从《存真》系此。
〔一二六〕《纪年》作晋阳、封谷。《史记?魏世家》索隱案:《史记?魏世家》:「(哀王)十六年,秦拔我蒲阪、阳晋、封陵。」索隱:「《纪年》作晋阳、封谷。」《存真》作:「十六年,秦拔我蒲阪、晋阳、封谷。」《辑校》同,唯於「晋阳」前所录《魏世家》文加〔〕号。
〔一二七〕《竹书纪年》云:魏襄王十七年,邯郸命吏大夫奴迁於九原,又命將军、大夫、適子、戍吏皆貉服。《水经?河水注》〔一二八〕徐广曰:《纪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史记?苏秦列传》集解按《纪年》作胥。《史记?苏秦列传》索隱案:《史记?苏秦列传》:「决宿胥之口。」集解:「徐广曰:《纪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索隱:「按《纪年》作「胥」。」《史记》作「宿胥」,《纪年》作「集胥」,其异不在「胥」字。疑索隱所引「胥」,本作「集胥」。《存真》列於今王十七年,云:「未详何年事。」《辑校》附於「无年世可系者」。赵绍祖《校补竹书纪年》卷二隱王元年「燕子之杀公子平」条云:「按《战国策?燕策》苏代说燕王决宿胥之口下,鲍彪引徐广注曰:「《纪年》魏救中山,塞集胥口。」不知何年,附识於此。」洪颐烜《校正竹书纪年》卷下亦据鲍彪所引,附於周显王三十一年下。雷学淇《考订竹书纪年》卷六则系於梁惠成王十二年。眾说纷紜,莫衷一是。现姑从《存真》列此。 《史记》诸本皆作「魏救山」,无作「中山」者,且中山在河北,而宿胥在河南,相去辽远,无由塞集胥之口以救中山。鲍彪所据亦为徐广注,非有他本,「中」字当係臆补。吴师道知此非是,其引徐广注又改「救」为「敖」,刪「魏」字,作「敖山塞集胥口」,亦不词。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卷五0云:「今当从作敖山为是,第上文必有一二闕字,今不可考。」亦非是。此条当有讹脱。
〔一二九〕《竹书纪年》:魏襄王十九年,薛侯来,会王于釜丘。《水经?济水注》〔一三0〕徐广曰:……《纪年》於此亦说楚入雍氏,楚人败。《史记?韩世家》集解案:《史记?韩世家》:「於是楚解雍氏围。」集解:「徐广曰:……《周本纪》赧王八年之后云:楚围雍氏。此当在韩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纪年》於此亦说楚入雍氏,楚人败。」又《甘茂列传》:「楚怀王怨前秦败楚於丹阳,而韩不救,乃以兵围韩雍氏。韩使公仲侈告急於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索隱:「按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围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围雍氏,韩求救於秦,是再围也。刘氏云:此是前围雍氏,当赧王之三年。《战国策》及《纪年》与此並不同。」索隱引《战国策》、《纪年》及本传以证刘伯庄《史记音义》之非。所称《纪年》当即集解引文,事在魏襄王十九年,即所谓「又围雍氏」。《甘茂列传》:「(秦)乃下师於殽,以救韩,楚兵去。」与《纪年》合。《存真》、《辑校》皆列於今王十九年。
〔一三一〕其《纪年篇》……下至魏哀王之二十年。……哀王二十三年乃卒,故特不称諡,谓之今王。《春秋经传集解后序》按《汲冢纪年》终于哀王二十年。《史记?魏世家》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