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谭楚玉斩寇立功 莫渔翁山村获罪
作者:话说谭老爷闻得差人来报,究地方有何事情,遂叫众人退后,问差人道:“地方果有何事,给我细细说来。”差人道:“山贼破了汀州,十分猖厥。还喜得不据城池,单抢金帛子女,如今又到别处去了。”谭爷听了,惊道:“这等说起来,竟是一块险地了!下官既受国恩,就是粉骨碎身,也辞不得了。只是地方多事,不便携眷。差人,你们先去,我不日就要到任了。”差人遂叩头而去。楚玉向藐姑道:“夫人,你且在莫渔翁家暂住几日,等地方宁静之后,我差人来接你。”藐姑遂将行李分开,只见行囊里面,有字一封,上写“平浪侯封”四字。楚玉拆开一看,竟是一本须知册,把汀州一府的民情利弊,与贼营里面虚实的悄由,注的明明白白。叫我一到地方,依了册文做去,不但身名无恙,还有不次之升,这等说起来,晏公的意思,竟要扶持到底了:“夫人,我你快些拜谢!”楚玉对绛仙道:“不便来接,要去自去罢。”即就告别。绛仙听了,也自觉无味,这且不提。 再说楚玉自从到任以后,一举一动,俱照册文行事。所以未及一月,歌声载道,民心欢悦。一日想道:“下官到任以来,喜得员安吏职,官有余闲。只是山贼未除,到底不能安枕。前日蒙晏公显圣,把治民御盗之略,造成册子见遗,我把治民之事,验他御盗之方。谁想一字不差,前功如此,后效可知。所以往各处申详,力任征剿之事。蒙上台批下详文,把各路兵马钱粮,都属我一人提调。又虑官卑职小,弹压不来,因俺未到之先,有个慕容兵道,在阵上降贼去了。就委俺暂署此职,以便行兵。若能灭贼成功,即以此官题授。今乃出师吉日,不免把随征将校号令一番。”遂齐集众将,吩咐道:“本道今日用兵,不比前人轻举,智图必胜,虑出万全。料想那几个小贼,不够本道诛夷。只是一件,要防他战败之后,依旧入山。到了巢穴之中,再去剿除,就费力了。左营将校,领一枝人马,守住入山的要路,使他无门可入;右营将校,带一枝人马,先入山中焚毁他的巢穴,使他无家可归。斩将擒王,就在此一举了!小心用命,不可有违!”众人遂各领命而去。楚玉也自领全军杀将前去。及至两不相对,真个人强马壮,一以当百。杀得那些山贼,抱头而窜。及至到了山前,又见满山火起,山大王知是被人焚了巢穴,就拨马从小路而奔。谁知小路也有埋伏,一鼓之间,将山大王活擒过来。楚玉吩咐,就此奏凯收兵。 及至归到衙门,赏劳众将已毕。查点贼寇,八个都有,惟少投降的那个叛贼慕容兵备道。楚玉道:“待我移会各衙门,画影图形,定要拿住此贼,然后献俘。你们众将之中,有能密访潜拿,解到军前者,就算首功,另加升赏。”内有一将道:“小将有个朋友,前日从浙江回来,说在山中遇见一人,分明是他的模样。求大人赏宪牌一纸,待小将扮做捕人,前去缉获。若果是他,只消协同地方拿来就是了。”楚玉道:“既然如此,有宪牌在此,就委你前去。”那人拿了宪牌,遂同手下一人办就捕役。行了三日,已到严陵地方,牌将对那人道:“来此已是,大家都要小心。”那人道:“那边松树底下有个睡觉的,不免去唤他醒来,预先问个消息,再讲。”二人遂到松树底下,看道:“这就是他了,快取家伙出来!”叫道:“慕容老爷,快醒来!”石公起来道:“我是个深山野人,并无相谢,与诸公绝不谋面,不要错认了。”牌将道:“不错不错,你原任漳南巡道,我是你标下的将官,岂有认错之理。快不要推辞,随我到原任地方去。”石公道:“你们既然认得我,也不必遮瞒了。只是出山一事,我是断断不从的。烦你去回复本官,放过了我罢。”牌将道:“快些下手!”遂将索子与他带了。
石公大惊道:“这是甚么缘故?就要我去,岂有用官法拘拿之理!是那个官儿差你来的?”牌将道:“奉汀州谭老爷的军令,特来拿你,有宪牌在此,你自己看来。”石公道:“呀!果然是他的。我对你讲,你那本官,与我最相契厚。他未遇之先,夫妻两口的性命,都是我救活的。为甚么恩将仇报,竟把叛犯二字,加起我来!既然如此,待我从家里过一过,他的夫人现在,你若不信,去问她一声就是了。”牌将道:“既然如此,就带便过一过。”及至到了门首,叫道:“娘子,快请谭夫人出来!”二人出来见道:“这是怎么说,他们三个是何等之人,为何没原没故,锁住了你?快些讲来!”石公对藐姑道:“不幸别人的官差,是你那位有情有义的尊夫,感激我不过,差他来报恩的,多谢多谢。现有宪牌在此,是亲笔标的,不信拿来请看。”藐姑接来看道:“呀!果然是他标的。这等说起来,竟不是个人了!”对差人道:“有我在此,不怕他险到那里。快些放了,待我去回复他。”牌将道:“噫!好大体面,你既是夫人,为甚么不随去上任,倒住在反贼家里?莫说不是,就是真的,也没有老爷拿贼,夫人释放之理。快些起身,不必再说闭话。”藐姑道:“夫妻二字,岂是假得的,既然不信,连我也带去,一同审问就是了。”牌将道:“这句话还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雇下一只大船,我们带了犯人,坐在前舱,你同他的妻子,住在后舱,一同前去便了。”牌将着一人前去雇船不提。 再说慕娘子向藐姑道:“谭娘子,想是我家男子,当初说话之间,不曾谨慎,得罪了谭官人。所以公报私仇,想出法来害他。全仗你去周全,夫妇二人的性命,就在你身上了。”藐姑道:“她是个有心人,决不做负心之事。我仔细想来,毕竟有个缘故。既然如此,快些料理船只,即便起身,且看到了那边,是怎样处治。” 要知后事,观下回便明。
石公大惊道:“这是甚么缘故?就要我去,岂有用官法拘拿之理!是那个官儿差你来的?”牌将道:“奉汀州谭老爷的军令,特来拿你,有宪牌在此,你自己看来。”石公道:“呀!果然是他的。我对你讲,你那本官,与我最相契厚。他未遇之先,夫妻两口的性命,都是我救活的。为甚么恩将仇报,竟把叛犯二字,加起我来!既然如此,待我从家里过一过,他的夫人现在,你若不信,去问她一声就是了。”牌将道:“既然如此,就带便过一过。”及至到了门首,叫道:“娘子,快请谭夫人出来!”二人出来见道:“这是怎么说,他们三个是何等之人,为何没原没故,锁住了你?快些讲来!”石公对藐姑道:“不幸别人的官差,是你那位有情有义的尊夫,感激我不过,差他来报恩的,多谢多谢。现有宪牌在此,是亲笔标的,不信拿来请看。”藐姑接来看道:“呀!果然是他标的。这等说起来,竟不是个人了!”对差人道:“有我在此,不怕他险到那里。快些放了,待我去回复他。”牌将道:“噫!好大体面,你既是夫人,为甚么不随去上任,倒住在反贼家里?莫说不是,就是真的,也没有老爷拿贼,夫人释放之理。快些起身,不必再说闭话。”藐姑道:“夫妻二字,岂是假得的,既然不信,连我也带去,一同审问就是了。”牌将道:“这句话还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雇下一只大船,我们带了犯人,坐在前舱,你同他的妻子,住在后舱,一同前去便了。”牌将着一人前去雇船不提。 再说慕娘子向藐姑道:“谭娘子,想是我家男子,当初说话之间,不曾谨慎,得罪了谭官人。所以公报私仇,想出法来害他。全仗你去周全,夫妇二人的性命,就在你身上了。”藐姑道:“她是个有心人,决不做负心之事。我仔细想来,毕竟有个缘故。既然如此,快些料理船只,即便起身,且看到了那边,是怎样处治。” 要知后事,观下回便明。